“可能不需要了,自从苏联出面干预,印共大部分已经转向和平路线,不少游击区下令解散武装部队,只有发动特伦甘纳起义的兰加·拉奥手里还有大股游击力量,坚持在打游击。
但据我了解,印共高层一直在做他和其他零散游击队的工作,可能用不了多久印共就没有武装派,我们的动作需要加快,不然等到武装派全部解散,我们没法再用武装派的名义。”
“这里的情况队长心里有数,一个半月内就要行动。”
冼耀武轻轻点头,“我给你介绍一下队伍的情况,队伍的名字是国际纵队,一共161人,其中印共武装派17人、达利特82人、曼尼普尔pla27人、那加国民军15人、缅甸克钦族难民20人。
印共武装派、曼尼普尔pla、那加国民军三方是孟买那边的人联络的,我不知道是谁,但行动结束后可以全部灭口,也必须灭口。
达利特和克钦族难民是我自己招的,达利特要灭口,克钦族难民带回缅甸。”
“之后怎么安排?”
“会有其他人负责。”
顾葆章轻轻点头,“人这么多,灭口说起来容易,实施起来有点难,一不小心就会有漏网之鱼。”
“负责做饭的人有一个叫侑泽孔,他绝对可以信任,从上个月开始,每隔几天他就会做一次剧毒的缅甸东方鲀,印度佬很喜欢吃。
虽然印度这边也有河豚,但认识的人并不多,加上连续吃了一个多月都没事,即使认识,警惕性也已经降低,灭口可能很容易。”
顾葆章轻笑道:“河豚毒素准备好了?”
冼耀武点头,“够毒死数千人的量,河豚毒素无色无味,不一定要下在食物里。”
顾葆章思考片刻,说:“孟买的联络人可靠吗?”
“一只蚊子,队长亲自安排的。”
“我多虑了。”
数小时后,重生砖瓦厂。
戴着巴拉克拉瓦头套的李卓身体往下一沉,手中缠绕着的钢丝收紧,在他背后,一个被绑在铁椅子上的人面部通红,嘴巴下意识张开,舌头吐了出来。
几秒钟过去,人死透,李卓站直身子,摆了摆手,边上的两名鸡公碗小队队员见状,上前试探了脉搏,随即松绑,拖着人往砖窑深处走去。
李卓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将一张纸递给边上的队员,“明天带两个人去他家取钱,按照名单把侨批寄出去。”
“是。”
“冚家铲,别人的卖命钱都要贪。”
“队长,还有两个。”
“等我抽完烟再去审。”李卓嘀咕道:“王八蛋,下一个不能死得太痛快。”
上午。
南桥路近史密斯街路口,班克曼第一家门店已经开门营业,两个柜台窗口都排着短龙。
三天前,这里发生了一则小故事,一个客人上午来门店,着急寄批回去,说是家里人等着钱救命,万分哀求且愿意出高价加急费,门店看他可怜答应了下来,当天下午,钱就到了内地收款人手里。
客人第二天下午手里拿着一封电报,从街上一路跑进门店,边跑还边嚷,“收到了,我家里人收到了,当天下午就收到了。”
经过散工佬的传播,班克曼“上午寄批,下午就能收到”的消息不胫而走,两天时间传遍牛车水。
冼耀文站在门店的二楼窗口往下看,嘴里说着话。
“你这个故事没编好。”
水仙来到他身边,“哪里没编好?”
“电报。”冼耀文不疾不徐道:“1949年底内地就颁布《国际电报暂行规则》:除外交、外贸、新闻、国际航运、远洋渔业、留学生等特许对象外,个人私务电报原则上不予受理。
原则可以被打破,但一个乡下人未必有这个门路。”
水仙呵呵笑道:“老爷,我跟你这么久,就是再笨也学聪明了,我找的这个人有个儿子在香港念中学,在公安是挂了号的,电文拿去公安审批一下就能发。”
“喔,这个情况知道的人多吗?”
“他原来街头讲古佬,后来又改行做起了陪车伴,认识他的人不少,他的情况很多人都知道。”
街头讲古佬是在街头说书、讲故事的人,靠打赏过活。
陪车伴类似后世的伴游,但没有色情或浪漫色彩,陪白人太太或富商出街,帮忙拎东西、看小孩、拦德士,兼做简单翻译,临了能拿到不错的打赏,算是一份高薪职业,但没有一定的英文功底做不了,且人也要活络。
冼耀文搂住水仙,“抱歉,我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