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头巾双腿顿时抖得像筛糠,闭紧嘴巴大气不敢出。
“你现在……”桑适南察觉到点什么,眉心紧蹙,还是没放过奚也,“是在棉滇?”
一旁的花头巾听见桑适南的语气,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奚也一眨不眨看着桑适南,慢慢眼圈发红,忽然啪嗒——
小金豆子从他眼眶里涌出。
啪嗒啪嗒。
桑适南:“。”
花头巾:“?”
桑适南忽然起身,整个人在屏幕框里消失了几秒,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过了一会才又重新坐回镜头前,找补似地对奚也说:“……那个,上回有个案子,技术室那边出鉴定文书了,我看看去。先挂了啊。”
结束电话,奚也瞬间收回眼泪,神情冷漠如常,重新坐回桌前。
花头巾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这个忽然变成泪失禁的暴君,简直快疯了。
他头皮发麻、心神俱裂,带着哭腔说:“大哥……你问我吧,我招!我什么都招!”
奚也开口:“你们在游轮上替唐金生绑走的暹泰商人,他现在在哪儿?”
花头巾咬了咬牙:“他们现在肯定都把锅扣我头上,我也没必要替他们瞒着。行,我就实话告诉你。那天之后,我们直接就按照唐金生的吩咐,把他带去了那个地方……”
奚也抬眼。
花头巾硬着头皮说完:“那地方你也知道的,就是天堂岛。”
奚也眼珠轻轻一转,唇边浮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天堂岛么……
花头巾悄悄观察奚也的表情,又说:“你会说天堂岛上的语言,一定也是从那里出来的人吧?天堂岛这地方,你我都清楚,一般人来了这儿基本有去无回。想离开那里,要么死,要么为天堂岛卖命。可你看上去不像是为天堂岛做事的人,你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奚也起身走到墙边,重新把监控电线连上:“跟你无关。”
在连上最后一根网线前,他掏出一张照片放到花头巾面前。
照片上,一个头发花白的七八旬老太太,正佝偻在破败的屋前烧水。
花头巾瞳孔猛然收紧:“你……你怎么找到她的?你有事冲我来,别动我妈!我跟她十年没联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杀人放火都跟她无关!”
奚也:“今天我说过话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我问你的这些问题,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外面那个昂山赞。只要你答应保守秘密,照片上这个人,我会替你照顾。”
花头巾呼吸急促:“好!我答应你!我答应!”
奚也收起照片转身离开,他不敢耽搁,当晚便匆匆赶回江州。
持续奔波了一整日,身体明明已经极度劳累,奚也却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眠。
这三年,他从未睡过一天安稳觉,除了……他从桑适南床上醒来的那次。
奚也忽然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思忖良久,他终于做了个决定,抱着枕头下床,轻轻敲响了隔壁桑适南家大门。
桑适南才下班没多久,奚也来敲门时,他刚刚洗漱完毕,一身黑色短袖、短裤,发丝擦得半干,散发着干净的洗发露香气。
他打开门,见是奚也,一怔。
没等桑适南开口,奚也侧身绕过他,直接进了屋。
桑适南懵了一秒,后退一步拦在奚也面前:“哎——”
奚也停住,仰头看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