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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饮风波与急电（第2页）

“烧了吧，把这里打扫干净，不要留下痕迹！”

日本驻上海军队司令部，我孙子五十六从扬子饭店回来，脸色铁青。龟田恶夫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

我孙子五十六站在窗前，看着华灯初上的上海，他听着秘书的报告，拳头紧握。

“一群虚伪的西洋鬼子！嘴上答应得痛快，实际上根本不会出力！”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想到失踪且可能已经凶多吉少的侄子，想到洞内被毁的一切和死去的专家，想到无法向国内交代的困境，无处发泄的怒火在胸中燃烧！

我孙子五十六猛地转身，对龟田恶夫和秘书愤怒地低吼。

“找！加派人手，就算把上海滩翻过来，也要找到犬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笔账，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中国人……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完，我孙子五十六快步走到办公桌旁，按下了墙上黑色分机的按钮。

“接通信组。”

听筒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片刻后，通信组接线员的声音响起。

“立刻帮我接南京，要通蒋校长的侍从室，说明是日本驻沪领事紧急联络。”

挂了分机后，我孙子五十六在椅子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扶手。他清楚，这通电话绝不可能一拨就能接通的。

十分钟后，分机铃声响起，通信组回复。

“领事，已连到上海长途交换局，他们正协调沪宁线，需再等片刻。”

又过了近二十分钟，听筒里的电流声渐弱，上海长途局接线员的声音传来。

“已转至南京长途局，正在接侍从室总机，请不要挂断。”

我孙子五十六立刻坐直身子，手指扣紧了听筒。此刻南京侍从室的总机办公室里，接线员老周握着刚接通的听筒，听到“日本驻沪领事求见蒋校长”的说法，手指下意识顿了顿。他没敢耽搁，立刻拿起另一部红色分机，拨通了侍从室主任张为民的办公室。

“主任，上海长途局转来日本驻沪领事的电话，说要直接和校长通话，称有紧急事。”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张为民的声音传来。

“校长现在会议室，正和军政部的人谈赣粤剿红的部署，这会儿打断不得。你先回了日方，就说校长正在处理要务，无法即刻接听。问清楚他到底是何事？是谈华北局势，还是上海租界的事？把要点记下来，我这边散了会就转呈。”

老周应了声，挂了分机再转回原线，对着听筒放缓语气。

“领事先生，实在抱歉，蒋校长目前正主持重要会议，暂时无法接听电话。您若有紧急事宜，不妨先告知，我会一字不差记录下来，立刻报给侍从室主任，由主任当面转呈校长，确保不会延误。”

老周一边说，一边摊开专用的来电记录本，笔尖悬在纸上，这种涉及日方的通话，每一个字都得记清楚，后续还要归档。

听筒里传来我孙子五十六略显不满的声音，但终究还是开始陈述事由。沪宁线的信号时好时坏，老周时不时打断确认，我孙子五十六耐着性子重复，每说一句，都要等南京那头确认“听清了”，才继续往下讲。

等全部说完，我孙子五十六又让老周复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挂断电话。从他在上海按下分机到结束通话，已过去近一个小时，办公桌上的茶杯，茶水早已凉透。而南京这边，老周把记录纸仔细叠好，快步往蒋校长的办公室走去。

他知道，就算校长散会看到记录，要不要回电、何时回电，也得和几位核心幕僚商量后再定，从没有日方一打电话，校长就回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