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到底怎么了?”
祁聿怀淡淡道:“你听。”
顾六蹙着眉听了一会儿。
是惨叫声,被寒风幽咽地送了过来,像一根根细刺,扎得人难受。
“大爷,别犹豫了,我去把她买回去得了。”
祁聿怀没有准许,而是指了指酒肆,“机会给她,能不能活还是看她自己。”
顾六只得照做,买了好酒,下了蒙汗药,腆着笑敲开门送给了牙人。
为适才的“口出狂言”而道歉。
牙人接了酒坛子,揽着顾六的脖子夸了句“地道”。
顾六一直在巷子里守到若眠逃了出来,才回客栈给祁聿怀报信。
折腾来折腾去,总算折腾到头了。
顾六是这么以为的。
可当晚就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大雪,客栈里一直到半夜都不得消停,被暴雪阻挡了去路的赶路人纷纷投宿在此,吵得顾六不得安宁。
然后就听到了祁聿怀的开门声,他慌乱裹了衣裳追上去,“大爷,雪这么大,您去哪儿?”
祁聿怀低喃:“我是不是害了她。”
他随时都可以给她的生的机会,在若眠眼里是天赐的唯一一次机会。
可他偏偏挑在了今日。
顾六不想祁聿怀出去犯险,拦住祁聿怀的去路,“大爷,您不是说了是生是死看她自己吗?您这样放心不下她,为何不干脆救了她?”
祁聿怀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正逢客栈老板轰躲雪的乞丐离客栈的屋檐远一些。
那乞丐灰溜溜的,试探性地睨了祁聿怀一眼,见他眼里并无反感,上前乞求道:“大老爷,能否请您大恩大德赏小的一床被子。”
顾六正要赶人,免得他身上的味道熏了祁聿怀。
可祁聿怀却先顾六一步应了,“你等着。”
这种事又不好让祁聿怀亲自去,顾六便去拿了,上楼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大爷,你千万别离开客栈。”
乞丐不住给祁聿怀作揖,吉祥话说了一箩筐。
最后才道:“这雪啊,未必不是坏事,那苦命的丫头受了半个多月折磨了,这一死,倒也解脱了。”
“谁?”祁聿怀眸底好像有什么碎掉了。
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乞丐自顾自道:“长得天仙一样,想也不是凡人,只是历劫来了,回天庭就好了。”
祁聿怀深深蹙着眉,“你在说谁?”
顾六抱了床棉被下来,已给客栈老板付过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