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婴有些不可置信。
这实在不像是他会做的事,但那味道实实在在是从辛望弈身上传来的。
不过成年人饮酒也无可厚非,她有时兴起也会小酌几杯,酒量还意外的好。
她细细打量着他,人还能站稳,神情和平日不二,说话倒也清楚,就是反应格外迟钝。
因为他好像现在才听到谢桥婴说的话一般,张了张唇,挤出一个字:“嗯。”
谢桥婴为了印证心里的猜想,又试探着喊了句。
“辛师兄?”
“……嗯。”
“你有什么事?”
“……”
“辛师兄?”
“嗯。”
“晚上好?”
“……”
谢桥婴沉默了。
果然,这人只对这仨字有反应。
“很晚了,你该休息了,”她顿了顿,又加了句,“辛师兄。”
辛望弈:“嗯。”
她伸出手,推了推人,却纹丝不动。
谢桥婴:“……”
能不能也听下前面那句。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只好把门拉开让人先进来。
没成想,唰啦一声,门开了,看似站得稳当的人却如失了支撑,身子往下一跌——
谢桥婴眼睛倏然睁大,肩上猛然一沉,迎面而来的人结结实实将她撞了个满怀。
天旋地转之间,俩人齐齐欲往后倒去,谢桥婴急中生智猛地扯住对方衣襟,借力掉转了身位。
室内响起咚的一声,惊起外边几只飞鸟。
谢桥婴喘着气,捏了把汗:“幸好幸好……”
辛望弈皱起了眉,茫然的眼神中出现一抹痛色。
谢桥婴抱歉地笑了笑:“对不住了师兄,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这时,谢桥婴才发现俩人姿势着实不雅,急忙从他身上起来,拍了拍手,去弄地上的人。
她推着人后背坐起来,凑到他耳边说话:“辛师兄?听得到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辛望弈恍了下神,低低应道:“听得到。”
得到了回应,谢桥婴把他一只手放在肩上,使着劲往上抬,“那、那咱们先起来,地上凉——”
这回比想象中顺利,辛望弈很配合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被她扶到了榻上。
为什么是榻上,因为距离近,若是她有那个劲,早该把人送回房了。
她累得气喘吁吁,心想今天都什么事,好不容易休息会,怎么还莫名其妙闯进来个醉鬼,看来今晚只能把床让出去,收拾收拾睡炕上了。
正要去把门关上,身后突然传来阻力,谢桥婴回头看去,目光落在抓住她衣摆的人脸上。
冷白的脸染着几分绯红,素日颜色清冷的唇透出些许艳色,暖色的光晕镀在眉眼上,柔和了凌厉的线条,沉黑的眼眸水光潋滟,无端看得她心弦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