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抬眸,疑惑:“陛下何出此言?”
“朕將你禁錮於此,限制你的自由,甚至让你戴上面具,不得以真面目示人。”萧凤昭缓缓道,“与那商忆梦相比,似乎也无太大区別。”
“陛下与商忆梦,自是不同。”
“何处不同?”
“商忆梦要的,是完完全全的占有,是折断羽翼的囚禁。而陛下……”
沈清迎上她的目光,“陛下给予臣的,虽仍是牢笼,却是一方……可供臣喘息、修炼,甚至有限度施展的天地。陛下要的是臣的价值与忠诚,而非一具行尸走肉。”
萧凤昭闻言,道:
“你倒是看得透彻。那你觉得,朕这般待你,是仁慈,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残忍?”
“於沈清而言,能活著,能有尊严地提升实力,便是仁慈。”沈清的回答滴水不漏,將自身姿態放得极低。
萧凤昭盯著他,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怨懟或不甘,但那双眸子依旧沉静如古井。
她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这种近乎完美的顺从与理智,反而让她失去了进一步探究的欲望。
她喜欢掌控,但也享受征服的过程。
而沈清,似乎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对她的“征服”,直接选择了最利己的“臣服”。
这固然省心,却也少了些乐趣。
“你下去吧。”她挥了挥手,重新拿起榻上的书卷,不再看他,
“令牌既已给你,便好好利用。三日后,朕要看到你对北境局势的分析呈报。”
“是,臣告退。”
沈清躬身行礼,重新戴上面具,退出了寢殿。
看著他消失在殿门外的背影,萧凤昭放下书卷。
“云舒。”
苏云舒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內。
“陛下。”
“你觉得他如何?”萧凤昭问道。
苏云舒沉吟片刻,清冷的声音响起:“心思縝密,善於隱忍,懂得审时度势。其战斗技巧与身法,非同寻常,背后定有传承。目前来看,还算安分。”
“安分?”萧凤昭唇角勾起,“朕倒希望他……没那么安分。”
苏云舒微微蹙眉,不解其意。
“太过完美的东西,往往意味著虚假。”
萧凤昭站起身,走到窗边,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朕倒要看看,他的这份安分,能维持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