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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离婚六年后,他看不见了  [破镜重圆] > 6070(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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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久等了。”孙刚快步走进去。

跟进来的女服务员接了孙刚递来的公文包。

“人老了,打了个瞌睡,好在赶在你来前醒了。”吕董摆手示意他坐下。

服务员将公文包轻放在边柜上,而后微微颔首,静悄悄地退到门外,合拢两扇大门。

孙刚在吕东对面的紫檀木圈椅上落座,身体挺直,目光扫过棋盘,黑白玉子纵横交错,局势已明朗。

他抬眼便笑道:“黑子攻势强劲,已成双三之势。吕老,这局是您的右手要赢了。”

吕东闻言,落座的动作滞了下,他“嘶”了一声,这才坐下,带着点被看穿的笑意摇头:“哈哈哈,好眼力!自娱自乐罢了,前阵子我那小孙女瞧见了,说我这叫‘左右脑互搏’,开发智力,预防老年痴呆。”

孙刚颔首:“寓教于乐,吕老好雅兴,也好心态。现在年轻人嘴里这些新词,我们有时候都跟不上趟了。”

这位曾经的国内都排得上号知名律师,现也已五十有二,鬓边几缕银发在灯下泛着微光,却依旧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可不是嘛!”吕东一边动手将棋子分拣回棋盒,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上午聚会怎么样?你们那律所,可是澜川的金字招牌,出来的都是人物。”

孙刚接过吕东推过来的白玉棋盒:“老朋友们聚聚,叙叙旧而已。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心思,全在集团这边。”

“来,我们下一局。”吕东拈起一枚黑子,静待孙刚落子。

他不禁想起这位孙总来集团已有三年。此人履历金光闪闪:不仅有长达十六年的红圈律所历练,还有六年的百强企业法务总监经验。上一任刚离职,陈嘉树便亲自出面,三顾茅庐,将他这尊大佛请了过来。

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开个工资,陈嘉树不但从自己这里拿出4%的干股给他,还让他担任了决策委员会副主席,参与集团所有重大投资项目。

思忖间,孙刚落下一枚白子,发出“哒”的一声轻响。吕东垂下松垂的眼皮,随之放下黑子。

下棋合钓鱼异曲同工,讲究一个“定”字,看谁最能沉得住气。磨到最后,总有一方会哈哈一笑,道一句:“今儿个就到这儿吧。”

你来我往间,棋盘上已布满棋子,孙刚抬手,凝神思索:下步该怎么走?

“算起来我认识嘉树也有十年了,”吕东的声音悠悠响起:“那时他为了二期厂区,几乎把澜川的投资人见了个遍。我和老徐,还有后来离开的孙董事,算是他最早的‘伯乐’了。哦,还有老田……唉,故人已逝。”

孙刚寻到一个恰当的位置,放下棋子,继而抬眸望向吕东。吕东微抬着下巴,目光变得悠远:“别看那时候他年纪轻,脸上还带着学生气,可脑子里想法一套一套的,胆子大,骨子里啊……有股狠劲。”

他听懂吕东口中的“狠”不是贬义,孙刚配合地连连点头,“陈董年纪虽轻,但魄力与格局,却让人常常忘记他的年龄,唯有心服。”

短暂的静默中,服务员宛若无声地提着壶来,为他们的茶盏中第三次添入茶汤,注了七成满,随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回到边柜旁,将茶壶放回电磁炉上。

吕东伸手端起矮桌上的茶盏,并不喝,只是暖着手:“故人中,要属张爽最让我惋惜,这孩子心啊实打实地好,为集团,为嘉树,只可惜命薄”

孙刚再次颔首:“张总英年早逝,确实是整个集团的损失。”

吕东呷了口茶,放下茶杯,意味深长地看着孙刚:“说句实在话,自从他眼睛出事,我是主张让他退下来的。激流勇退,保全半生英明,给他自己,也给集团,都留一个最体面的收官。这就跟开车一样,眼神不济了就得赶紧靠边停,把方向盘交给能把握的人。”

指尖摩挲着温润的棋子,孙刚心下细细捻搓着。

吕东不会平白无故地与他谈心,这番推心置腹,看似字字句句都在回护陈嘉树,为这位董事长着想,可这话里显然还有弦外音,

“可交给谁呢?朱奥啊?”吕东嘴角一撇,摇了摇头:“那小子心眼多,格局小,把集团交到他手里,迟早改名换姓。”

他浑浊的眼珠半掩在眼帘下,从缝隙间投向孙刚,眸光雪亮并非昏聩的烛火。

孙刚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倾听之态。

“早几年你不知道,朱奥加入时,嘉树和小张已经把最难的路走完了。嘉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过分重情,只因朱奥替他守了一年多的公司,回来就把他提拔上来,当副手培养,给权给钱,还直接给了他10%的干股!”

说到这里吕东有些窝火:“嘉树当时怎么和我说的,‘要留住千里马,就得配好鞍’。这是千里马吗?他进去不到一年,因为意见相左,朱奥这小子就把请来的黄总给气跑了,弄了一堆烂摊子,嘉树回来还得给他擦屁股。”

话语一断,吕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地笑,两指夹起棋盘里一颗子,微微举高,像是欣赏一件文物。

自知还不是搭话的时候,孙刚表情淡淡。

黑子上镀着一层淡黄色微光,随着角度变化变换,吕东嘴角涤荡笑意还未散去:

“情分是情分,本事是本事。看家看得好,那是本分,不能就成了东家。朱奥这孩子,错就错在把老板的客气,当成了自己的福气。他总觉得啊,跟嘉树是患难之交,能平起平坐了。说白了,就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老板给根竿子,他就真敢顺着往上爬,也不想想那屋顶,他撑不撑得住。”

“我看就是嘉树这鞍给他配得太好。”

孙刚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轻轻放回去。

吕东言谈间皆是对陈嘉树欣赏、对张爽的英年早逝的惋惜以及对朱奥的僭越的嗤之以鼻。他强调陈嘉树重感情,何尝不是一种批评和埋怨?不正是暗指陈嘉树论亲疏行赏,任人唯亲。

对于朱奥,吕东的评价虽带私愤,却也不全是空穴来风。本人能力确有可取之处,陈嘉树倚重他也并非全因情分。只是有时为了贯彻己见,不免显得执拗,少了些转圜的余地。

陈嘉树并非不知道朱奥的缺点。但人无完人,只看缺点便会错失“千里马”。关于是否“任人唯亲”,陈嘉树曾向他坦言:在一群各怀心思的“外人”中,他的确更愿意用自己能够完全信任与把控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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