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时间已过了一月有余,那鸡只怕早成了盘中餐,他就算碰瓷成功也没什么用,就悻悻然的倒完茶就打算告辞离去,没想到遭遇了爹爹和老秀才的双重挽留。
“你不能走。”
他知道他很可爱,但也不用如此热情吧。
“哦。”
被男高音二重奏喊停了的顾谨安用指头掏了掏自己险些被震聋的耳朵,完全忽视了两人如出一辙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只自顾自的搬起一个小凳子坐到离他爹书桌最近的地方,顺便掀起了一副从书桌上垂下来的画卷,好留出一个位置来给自己喝茶。
我刚买的画!
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品鉴……
看着顾谨安没轻没重的乱动自己的画,顾良远感觉心在流血,要不是碍于老友还在眼前等着兴师问罪,他高低要教育这臭小子一顿,哪像现在好气啊还要帮他赔笑。
果然儿女都是债啊!
渴了一天的顾谨安才没有心情猜测他爹敏感细腻的心思,用他爹最爱的茶具给自己满慢倒了杯茶准备一饮而尽,只是茶汤刚一入喉他就觉察不对,止住了自己牛饮的打算。
略微回味片刻就有些嫌弃的吐出一根茶梗,可怜的看了他爹一眼后,他还是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算了算了,家里的条件不比往日,他爹都纡尊降贵的喝这等粗茶了,他怎么也不能浪费啊。
顾谨安自认十分的善解人意,殊不知他爹已在心中开始了对他左勾拳右勾拳了。
坏小子,存心让我丢人。
因他这一番作态,端着茶水正准备饮用的常秀才默默放下了茶盏,再次把手揣回了袖中。
“良远兄,我此次前来,是要同你细聊一下令郎的教育问题的。”
“怀远兄放心,愚弟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常秀才名彦字怀远,和顾良远的名字仅有一次之差,正是这一巧合,成为了他们这对意气相投的开端。
“教训他有什么用!我看该教训的人是贤弟你呀!”
“啊?”
“嘿~”
常彦话一出口,就看到面容足有八分相似的父子二人齐齐看向了自己,可别说,还是有一定视觉冲击力的,这容貌要是真能到殿试之上,试问探花之位还能有谁。
可惜……等等!这小子怎么回事?
不同于顾良远的迷茫,顾谨安脸上的幸灾乐祸可太刺眼了。
或许也该好好教训一下。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常彦记在心上的顾谨安此刻仍在乐淘淘的等着看他爹的笑话,他觉得他爹自从离了兰溪顾府就越来越放飞自己,是该好好接受一下毒打了。
就好比眼前这幅画,说的好听是前朝画师仿的名家夜宴图,说难听点就是六十多年前一个寂寂无名小画师的仿作,搞了不好那小画师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哪里就值一百两,但他爹这个冤种就买了,要是能把这钱省下来,那还用得着这样起早贪黑的画画养家呢。
悄悄瞥了一眼正和常彦“相谈甚欢”的顾良远,顾谨安对让他省下这笔开支不抱希望,为了过几年不要全家挨个蹲墙角敲莲花落,他决定还是自己赚钱更实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