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反正我早就死了很多年了……”裴瑎往前走了两步,双腿被脚镣限制再也无法往前,“你比我更着急吧?这颗定时炸弹埋在他脑袋里说不定哪天就爆了,到时候你又要承受一次失去爱人的痛苦,真是美妙呢。”
陈岁安赶紧制止赵渡,“我可以跟他谈谈,你先冷静,有许多事情我还想问他。”
“不行。”赵渡一口回绝。
“他现在不会对我造成威胁,你就在外间等着好不好,来之前不是还告诉我吗,听我的话就听我的话。”陈岁安踮脚俯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紧接着才问,“好不好?”
赵渡有所松动,冷冷盯着裴瑎看了两眼,留下一句我就在外面然后关门退了出去。
这厢门刚刚关上陈岁安陡然换了一副面孔,冷若冰窖。
“说吧,你苟延残喘撑了两年要见我,我想不是炸弹这么简单的事,有什么事现在就说。”
裴瑎视线落在陈岁安脸上,落在他身上,从头顶到崭新干净的鞋面,他仔仔细细看了许久,略略迷惑的说,“你好像瘦了很多。”
“别拉家常了,我跟你没有废话可说。”陈岁安眉心微蹙,“到底要说什么。”
几秒沉默。
裴瑎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看着陈岁安,“没什么想说的,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陈岁安眉头皱得更紧了,“现在见了,可以谈谈炸弹的事了?”
像是听见了什么非常搞笑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瑎突然癫狂大笑起来,憔悴又疯狂,“你真以为我想你死吗,你怎么这么天真!你随便找个外科医生动个小手术就能取。真是可悲啊,这么简单的谎言把你困了24年,不过也真有趣,想必赵渡日夜难安都在焦虑应该怎么取出来吧?”
“……你是不是有病?!”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陈岁安猝然上前一把抓住裴瑎囚衣领口,攥得死紧,“玩我们?引爆器在哪里!”
“咳咳咳咳咳咳……”裴瑎被勒得呛咳起来,眼角血丝猛涨,咳得青筋暴起。
陈岁安放开他,他就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跌坐下去,捂着喉咙喘息,眼角泛出凌厉又可悲的弧度,“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我根本不想伤害你。”
“你说出花儿我也不会信。”陈岁安半蹲下,大力钳住裴瑎下巴,“如果不是因为炸弹你就是等我一百年我也不会来见你。”
“可你现在已经来了啊,我得逞了啊。”裴瑎兴奋不已,“赵渡不敢拿你的命来赌,所以就算是无所不能的他也要乖乖带你来见我,哪怕他现在就在玻璃后看着我们一举一动也不敢进来,他怕你活不下去,他在害怕啊,哈哈哈哈哈,想想就爽啊!”
陈岁安无比厌恶地甩开他,居高临下地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引爆器在哪。”
“你很久没去你办公室了吧。”裴瑎完全像个疯子,转瞬间又安静下来,轻描淡写地说,“代任执行部部长的第一天我就把引爆器放在办公室抽屉里了,难道没有任何人发现么?”
陈岁安离开宇宙岛的24年里他的办公室封存了,除了日常打扫外没人敢擅闯,就是回到宇宙岛的当天他在办公室也没有打开抽屉看一看。
困扰了他这么多年的炸弹就这样简单轻松找到了解决方式?
一时间陈岁安有点难以接受。
“既然你要控制我,为什么不把引爆器藏起来?!”他拨通电话打给荀回,“你现在去我办公室抽屉里看看是否有一枚巴掌大的黑色引爆器。”
两秒后荀回惊呼道,“部长,有!”
陈岁安挂掉电话,脸色阴沉,“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是那句话,我没想你死,我也不想伤害你。”裴瑎潸然摇头。
再抬眼中陈岁安无比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闪着细碎的湿光,更加难以置信!
“那年在雪莱广场,抱歉。”裴瑎声线轻轻的,“我也想阻止……可是来不及了。”
陈岁安猝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戴鸭舌帽的是你!”
“对,是我。我也想救你啊,可是机制控制着我的性命。”裴瑎悲哀的大方承认,“或许这就是我在你面前失败的原因吧,如果是赵渡……我想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你吧?或许当时我应该带你走的,如果当时我带你走了,你会原谅我吗?或者你会对我有一点好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