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指向性,再明显不过,显然说的就是不远处的萧剑僧。
萧剑僧听到这话,只是朝着声源处轻瞟一眼。
他眼神冰冷,压根儿没打算搭理路小佳的挑衅,不屑与他口舌之争。
萧剑僧目不斜视,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束手就擒,乖乖随我回去复命,兴许还能留你个全尸,也免得祸及家人。”
尤明姜回怼道:“好大的威风!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已经稳操胜券了呢!”
萧剑僧冷笑道:“嘴还挺厉害。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束手就擒?”
她不动如山,轻哂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就将你的人头砍下,装在匣子里奉给惊怖大将军。”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完全不似恫吓。
持伞而立的青年,手背瘦削,紧紧握着手中的无鞘刀。
眼神看似冷峻地盯着前方,实则暗地里悄悄冲尤明姜挤了挤眼睛。
尤明姜了然。
她冲路小佳使了个眼色,故意撒娇道:
“路哥,你瞅瞅他,明摆着是在学你呢。你使得无鞘剑,他就弄把无鞘刀,这讨厌的学人精,真真是让人着恼!”
对这句脆生生的“路哥”,路小佳受用得很,顺着她的话就往下演,笑眯眯道:“姜姐,你且说说,想让哥哥如何整治这小子?”
险些被这股腻歪劲儿逗乐了,尤明姜强忍着笑意,伸出手,指尖儿直指萧剑僧:
“给姐姐往死里削他,千万别手软!”。
“啪啪啪。”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突兀响起,“好精彩的相声啊。”
萧剑僧闻声定睛一看,心里暗叫不妙,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怎么来了?!
“你来做什么?”萧剑僧皱着眉,语气里满是警惕。
他原想和尤明姜二人假意打斗一番,骗过危城附近的眼线,好跟着他们前往老庙。先去确认殷动儿是否安然无恙,之后再一起商量如何扳倒凌落石。
可万万没想到,凌落石对他根本信不过,居然还派了蔷薇将军于春童前来。
这下,他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萧剑僧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萧兄做事竟如此拖泥带水,实在不像你的作风,小弟斗胆现身相助,萧兄可莫要怪罪。”
来人笑意盈盈,不慌不忙地从芦苇丛里走了出来。只见那鼓掌之人,走起路来十分轻灵,一看便知轻功属于上乘。他生得唇红齿白,锦衣华服,手中提着一柄精钢大扫刀。
“蔷薇将军,于春童。”于春童双手作揖行礼,嘴角勾起标准的笑意。
眼睛却像粘在尤明姜身上一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那目光让人浑身不自在。
远远瞧她那架势,还以为蒙脸巾之下,会是张多么狞恶的脸。
没想到竟是这般明艳。
她正处在鲜花绽放的最好年纪,眼神鲜活灵动的,全然没有被教条束缚的死气沉沉。
她是美的,却不需要任何人的夸赞,她只需要你仰望她的耀眼。
她可以是酷烈的,也可以是温煦的,她不是依附他人的菟丝草,也不是攀援而上的凌霄花,她是太阳,叛逆的、响当当的太阳。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搅乱了危城的风云。
可这样的女人,也会陷入爱欲吗?
蔷薇将军躲在芦苇丛中,目睹了她与情郎那羞涩、懵懂又热烈的亲吻。
他忍不住暗自思忖:嘿嘿,这对金童玉女,莫不是已经尝过禁果了?
呸,什么金童玉女,不过是满肚子男盗女娼。
蔷薇将军忽然一下子浑身燥热起来。
花儿本就该受阳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