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耻大辱!
狂暴的妖风在他身后掀起,他化作一道金光,急追而去。
黑暗的通道內,白素贞將速度提升到极致。
被她提在手里的参老此刻终於回过神,嚇得哇哇大叫:“慢点!慢点!小老儿这把骨头要散架了。”
而被白綾拖在后面的知秋一叶,更是如同一个被放飞的风箏,在通道里上下碰撞,疼的吱哇乱叫:
“前辈!仙子!女菩萨!慢点飞!撞墙了!真撞了!我的鼻子!”
稍远些的后方,还有金鈸法王的咆哮声传来,“孽障!你可知如今这天地已变。真空家乡,茫茫苦海,正需新的佛陀来普渡眾生!贫僧身负天龙血脉,参悟无上妙法,正该重立灵山,再建佛国!
这老参的药力,乃是助我凝聚佛果,点燃神火的重要资粮!你今日夺我资粮,便是阻我成佛做祖,断这世间眾生的唯一希望!此乃滔天罪业!”
咆哮之声在通道中滚滚迴荡,但暴怒之余,却又透著一股理所当然的认真,他似乎坚信,自己这条蜈蚣精便是將来新的佛陀,是世间眾生的唯一希望。
而白素贞救走了人参,就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但隨之他又话锋一转,语气癲狂,“待我功成,便是真佛临世!尔等妖孽,届时皆要在本佛座下匍匐懺悔!哈哈哈哈!”
白素贞对身后的惨叫和癲狂的大笑充耳不闻,只在心里暗骂了句疯子,使劲催动妖力往前飞掠。
她如同一道白色闪电,瞬息间便穿过了数百米的甬道,而后又在夜空中飞速疾驰。
身后,金鈸法王那蕴含著无上“佛威”与妖邪之力的恐怖气息,如影隨形,紧追不捨。
余杭城。
一座名为静心庵的小寺庙禪房內。
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洒酒在乾净简朴的禪房地板上,映出一片清辉。
油灯如豆,灯芯偶尔噼啪一声,爆出一朵小小的灯,旋即熄灭,更显得禪房內寂静异常。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僧盘膝坐在蒲团之上,身姿挺拔如松。
他並未诵读经文,也未敲击木鱼,只是静静地闭目禪坐。
面容古井无波,呼吸悠长绵密,仿佛与这夜色,与这禪房融为一体。
此人正是那位金山寺住持,法海禪师。
是的,他来余杭了。
至於原因。
当初在金山寺,儘管以“方外之人,不便插手亲王之事,亦不可妄动无名”为由,婉拒了燕赤霞师徒。
但后来,他指拈法诀,却隱隱察觉到,此事似乎与他有一段未了的因果牵绊,似远似近,难以捉摸。
这让他心中存下了一份疑虑。
再后来,他又听闻余杭之地,在那位瑞王殿下的督办下,正大力推行什么医道革新。
听其內容,全然是造福苍生,功在千秋。
如此功德无量之事,他心想,或许这便是因果牵引他前来一观的缘由?
於是,法海便动身离开了金山寺,来到了余杭。
他想亲眼看看这医道革新之举,也想看看能否釐清那丝与他相关的因果。
然而,当他抵达余杭时,却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