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泯静突然止步,瞪大眼睛说:“二公主竟然这般不知怜香惜玉,把您弄伤了?
燕姒脸色微红,拽着她的胳膊,侧头压低声音:“你小声点儿。”
泯静跟着她放低声音,学着她贼头贼脑的样子,说:“您伤得厉害么?怎么今夜还要用啊?”
燕姒拽起她快步往寝房走,说:“那个……这……总之,你别多想,没有的事。”
泯静却不信道:“昨夜奴婢在外头守夜睡着了,没听到什么动静,但是今早瞧那喜衾上,似有血迹。若您伤得厉害,便可跟二公主说,怎能强忍着呢!”
燕姒支支吾吾起来,脑海里浮现昨夜情形,更将话说不清了,又十分努力地解释:“可能,大概,或许,应当,约莫,是……我把她……伤着了?”
泯静目瞪口呆:“?!”
第113章环绕
◎“谁能拿殿下如何?”◎
白屿等在书房外,外头的日光刚斜过他脚下。
唐绮慢步来了,百灵先去挑帘。
书房里熏过别的香,早前浓重的檀已经被换掉,唐绮跨腿入内,闻着清香开口问:“是什么事?”
白屿跟着进屋,答说:“南大营今日发生了斗殴事件,消息刚刚送达办事处,属下就急着赶过来了。”
唐绮没去坐,回过身来看向白屿。
“斗殴?参与者按规矩处罚。还至于要在今日来打搅我?”
白屿赔笑道:“若是几个卒子为点小事打起来,自然不必惊动殿下,主要是参与者里有个女营正,此事便不太好办了。”
唐绮蹙了眉道:“有何不好办?”
白屿道:“那个女营正,是卫晓雪。”
“卫晓雪?”唐绮略往旁侧走了几步,停在椅子边上,撑着椅把手,“她那个性子在一众营正里都算沉稳的,怎么还会跟人急眼?”
白屿瞄唐绮一眼,吞吞吐吐地说:“两边打得凶呢,不过她被明尧拉开了,有校尉在,本该照督军的意思,今日参与斗殴的各打二十军棍,但她是个女营正,今日又正身上不适,罚还是不罚,就叫督军作难了。”
唐绮道:“山雨啊,你何时也学得这样顾左右而言他。”
房中安静,能听到唐绮轻微的叹息声,她言下之意是白屿在答非所问。
白屿跟随她的日子不算久,但对她的脾气还是知晓一二的,再要瞒就不合适了。
他只能咬咬牙,如实道:“前阵子参与围剿罗鸿夕的人,多多少少都按殿下的吩咐论功行赏,副督军更是一跃升至副统领,只卫晓雪一位女将没升,南大营的人玩笑几句,说同是女儿身,副督军能升,她却不能,嘲笑她长得磕碜……”
“不怪她要怒,这话里话外,是连我也说进去了。”唐绮的手撑到椅把手上,沉思几瞬,“若真罚了她,那么便成了有功不赏,有过必究。看来此事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有人在里头做着局。”
白屿听她这么一说,紧跟着也皱起眉,道:“若是有人故意做局,那是冲着殿下来了。属下这就回去将斗殴的人单独挨个儿审问,总能审出来点东西。”
“别。”唐绮摇头道:“不着急。下边儿的小卒闹不了这般动静,御林军里头挂着身份的,咱们早先接手时,连人祖宗十八代都恨不得挖出来盘查一遍,哪怕是个总旗也没问题,问题是出在最近,这些领头的人里,有被刚收买的。若连番审问追查,反而惊动了布局者。”
白屿琢磨道:“咱们在营地里把事办了,还能传出去?”
“自然能。否则本殿新婚第二天,就无端生出这样的事儿,难不成还是个巧合了?就没有这么赶巧的事。”唐绮认真想了想,静过半刻,才道:“去,将斗殴的人和前头挑事的人记录在册,罚俸一月,吊牌七日。”
白屿拱手拜了,抬头问:“殿下,会不会罚得太轻?若真传出去风声,或是如殿下所料有人在布局,抓着这事儿也能弹劾您御下疏漏失责。”
唐绮没有半点忧心忡忡的样子,反而悠然自得地笑了笑,她勾唇道:“弹劾我的折子也不少,但能拿我如何?”
白屿豁然,随她一笑道:“也是。”
二人谈到此处,正事便算已说完了,唐绮回头,见白屿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拿一种打量探究的目光盯着自己,她疑道:“还有事儿?”
白屿扯了扯两袖的袍子,指唐绮跟前的凳子,笑得贼坏:“殿下今日坐着不适?”
唐绮顷刻悟出来他的意思,松开椅把手,直接坐下,要强道:“没什么不适。”
白屿一副了然的神情,眼底的笑晕开,小声说:“您可得了吧,稍微熟悉些殿下的人,一眼便能看出端倪。昨夜洞房花烛,殿下怎还选错路,这也太稀奇,说出去满椋都都不敢信。”
“你懂什么,我自有我的顾虑。”唐绮尴尬地拢拳,咳嗽两声,“她那么弱不禁风的娇小样子,听侯爷说,是因早年生过一场病,回椋都后,也在府中好好养了一阵,当初在响水郡,你也瞧见了,路都走不利索,哪里还能经得起什么折腾。”
白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提到:“既然小夫人身子弱,殿下不动则好,为何就……”
说起这件事,唐绮脸上露出些无可奈何,摊手道:“没法子,宫里盯得紧,总要交上去个让大家都安心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