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尚书满脸难色,摇头道:“尚无定论。”
大理寺丞这时便道:“太子殿下,容微臣说一句,自唐国女君开国以来,迄今为止,律法逐渐得到完善,皇嗣关系到国祚,只要牵涉皇嗣的案子,都要呈禀官家,请陛下奏对裁断。就算是三法司,也不敢擅专。”
唐峻瞄着这老伙计,在他面前来回踱步,而后一拍他肩膀道:“大理寺丞说得极是,大柱国是不是也这般想的?”
他口中的大柱国不是别人,正是忠义侯府于延霆。
大理寺同于家有交情,椋都里头有点眼力见儿的都晓得这个干系,如今于家嫡亲孙女嫁了二公主,于家就算半个皇亲国戚,这层关系摆出来,大理寺丞哪好再多言?
唐峻见他缩起脖子,惊恐得直用官袍袖子拭汗。
威慑的作用很是充分,唐峻就笑了,又拍大理寺丞两把,笑着说:“你用不着慌,该避嫌就避嫌,你是个聪明的人,还能不知道目前的形势?”
大理寺丞住了口,唐峻从他身边退开一步,转身正对着唐绮。
唐绮看他行径,思绪已几经转变,这时却没打算开口。
唐峻叹上一口重气,忍不住道:“你还能坐得住。”
唐绮气定神闲说:“大哥打趣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干啊,怎么会坐不住,家里关了半个月,这会儿多坐坐,也,无妨。”
说到“无妨”两个字,她眼里闪过精锐的光,唐峻看得明明白白,招手喊来连易。
连易从袖中拿出在东宫写好的折子,抑扬顿挫照着读完。
一听要将二公主收监待审,原本寂静的厅内又开始窸窸窣窣。
众人心中各有一把秤,大殿下如今已是储君,他的意思谁敢悖逆,但二公主之前太受官家偏宠了,比起大殿下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这些臣子的顾虑。
偏这位从左副都御史升任不久的督察院院首,她是个老顽固,中立多年,哪方势力都不沾边,一向秉公办事公正廉明,这也是为何她能成为两朝贤臣的原因。
等众人小声议论一阵,她便出列道:“太子殿下,微臣不知大柱国怎么想,按照规矩,三司在没得到实证前,无权收监二公主,官家将监国大任交给东宫,太子殿下更应依法决断。”
唐峻早想到大理寺丞会找这番托词来搪塞,明里暗里帮唐绮一把,但他把这个督察院的女院首给算漏了。
面对这人一脸正气凌然的泰然模样,唐峻一时心头火起,攥拳厉眼扫过去。
“你在跟本殿,讲、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