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亿对宋家来说并不多,而她当年的公司放到现在,也定然不止三个亿。
如今宋茉却只张口要三个亿,宋父心中自然明白,她这是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也算了进去。
用三个亿,买断她与宋家之间最后的亲情与关联。
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宋家也只当从未养育过她这么个女儿。
宋父这才仔细端详起了她,熟悉的眉眼,脸上的神色却让他有些陌生。
短短三天,她变了许多。
“三个亿我可以给,只是你利落拿钱走人,我女儿的名声恐怕会受损。”
宋茉愣了三秒,才意识到被他唤作女儿的人是宋晚。
以后也只能是宋晚。
望着他嘴角挂着的浅淡笑意,那个她从小到大几乎没见过的笑容,宋茉真的很想去问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施舍给她哪怕一点点的父爱。
他们两人之间更像是上级和下属,而并非父女。
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只余一片唇齿间的苦涩,“您的条件是什么?”
宋父端坐在宽大的檀木椅上,锐利的鹰目直直凝视着她,像在打量猎物最后的价值。
许久后,他才收回浑身气势,低头饮了口茶,“离婚冷静期内,你要一直待在顾家,等我平息外界的谣言,你才能离开。”
宋茉没有过多关注那些谣言,多是上流圈子中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闲话。说宋晚这个真千金善妒而手段狠厉,不过刚被找回家三天就把她这个宋家养了多年的女儿赶出家门,甚至将要在宋氏集团中除名。
这样不痛不痒的闲话宋家向来不屑于关注,却没想到这次。。。。。。
在她眼里不苟言笑,严苛冷漠的父亲,却不舍得让宋晚受一点伤害。
她又一次回想起了十年前,尚未成年的她独自打拼出了一点起色,仅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关于她与香港财阀忘年恋的谣言便传遍了整个上流圈。
她的成就,她的所有努力,都在他们窃窃私语的哄笑声中被冠上了那个老男人的名字。
她又气又急,恳请父亲出面,那时的宋父却只对她说了四个字。
“清者自清。”
自此后,她彻底沦为笑柄。
便是后来站稳脚跟,掌握了话语权,关于她曾经的谣言却从未停息,那团笼罩了她数十年的乌云也从未散去。
宋茉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三十天后,希望您履行承诺。”
“自然。”
宋茉与宋父一前一后走下楼梯时,别墅内的几人早已吃完了早饭。
一直没出声的宋晚自沙发上站起身,死死盯着宋茉,“是因为我,你才要走的吗?”
“也是因为我,你才要跟阿宴离婚,是么?”
宋茉直视着她,“是,也不是。”
“宋茉!”顾时宴的声音冷极,说出了自她进屋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你给我适可而止。”
宋晚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弯弯绕绕,但我知道,我一回来你便要搬出去,和阿宴离婚,就是要给我难堪,就是要别人说我和爸妈的闲话。”
她高昂起头,如一只倔强的天鹅,“我不是贪图富贵的人,更对你们纸醉金迷的生活不感兴趣。从前我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早知回来后要受这么多屈辱,我宁愿永远做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别墅内几人皆是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