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没想到魏泽骞的母亲竟然会亲自上门。
大概是爬了三十多层楼的原因,面前妇人的脸色很不好看,额头上都是虚汗,唇色泛着白。
明桉微微侧过了些身,看着那正在检修中的电梯,有些咂舌,反正她那会儿回来时,电梯还是正常运行着的。
“您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魏母一言不发地闯入进了家中,随即一愣。
这儿的温馨感,是她未曾料到过的。
有棱有角的家具都被专门包裹上了一层防撞海绵,墙壁上不仅挂着很多手写的孕妇注意事项,那些笔记一看就是他儿子亲手写的字。
还有一整面墙上,都是照片。
大多是明桉在笑、在认真做事时的偷拍照,偶尔也有几张她儿子看着抗拒,实则也笑得很幸福的照片。
在那最中间的位置,则是一张还未发育的胎儿B超照。
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魏母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隐隐作痛了起来。
明桉特地没有将大门关上,她盯着那道强行闯入进屋内的身影,有些阴沉着脸:“我不清楚您还有什么话需要以这种不礼貌的方式来对我说。”
“但不管怎样,我绝对不会以任何方式向您求饶。”
“是么?”魏母冷硬地反问道,抬起手,捂了一下自己不舒服的胸口,她神情不屑:“你向来嘴硬,不知道,看过一些东西后,是否还能这么坚持。”
明桉并不清楚这妇人手中是又有什么把柄了。
她也毫不在意。
只是很生气的是——她赶走了自己,却也不在医院里等着魏泽骞结束手术,这真的是一个母亲会有的行为吗?
明桉忍不住颤抖着,对那个男人感到很心疼,“你知道吗?魏泽骞其实因为你的态度而哭过。”
他向来内敛情绪,但不代表着没有情绪。
那一晚,魏泽骞跟她讲述了很多在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越到后面,嗓音越哑。
魏母只是绷紧了自己的身体,无动于衷地反问道:“哭什么?一个男人,哭能解决任何问题吗?”
“我看他自从遇见你以后,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听到这话的明桉,已经完全心碎。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头,背过身,在明知已经完全无法说服魏母的情况下,仍然为魏泽骞鸣不平着:“你的儿子,真的很渴望能够得到家庭完整的爱。”
——“他甚至说,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才是得精神病被送走的那个。”
就不会,将这个“家”弄得支离破碎了。
明桉说完以后,灌了一大口杯子里的凉白开。
她刻意不想去看魏母的表情。
蓦地,身后响起“嘭——”的一声巨响。
明桉还以为是家里的哪件家具惨遭伤害了,她愤怒地回过头,结果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魏母,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一样,她翻着白眼,不停地抽搐着。
“伯母?”明桉急急忙忙地走过去,跪在地上查看着,她毫不犹豫地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可现在的问题是——电梯不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