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晨的胳膊还没松开。
陈麦没有力气了,她摸着佳晨头顶的头发。
想到闻磊的毛脑袋。
他去新单位上任前,陈麦刚陪他剃过一次。
摸着扎手,过去刚三两天,应该还没长长多少。
“你们让我去看看他。”陈麦垂下手,“不见他,我会疯的。”
悲怆。
乞求。
在场闻者皆落泪。
佳晨终于松开她,让开路。
陈麦却始终迈不开步子。
走一步,退三步。
仅仅几十米的距离,过去了半小时。
小车走到她身边,抹了把眼泪,“我陪你进去。”
他扶着她的胳膊,给了她支撑。
陈麦侧头看他的表情是空洞,是麻木。
就这么半拖半抱,她站在了闻磊身边。
白布顺着他的身体弧度垂下,还沾着血迹。
陈麦看到他脑袋有一侧折起来了,想要拉平。
小车扼住她的手腕,摇头。
“陈麦,磊子的头上——不好看。”
陈麦呆呆看着他,又看看闻磊。
“我看看他。”
她挣开,固执地去掀白布。
掀开的那一刹那,陈麦凄厉尖叫,跪地,捂脸。
小车脸部肌肉在抖,眼泪狠狠滑过。
良久,他重新把闻磊盖起来。
陈麦的尖叫声还未停。
喊得双目充血,嘴唇皲裂破口。
小车蹲在地上捂她的眼睛。
“陈麦,陈麦——别看了,磊子不会怪你。”
陈麦在他掌中停下,颤抖却愈发严重。
小车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抚她的背。
“没痛苦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