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打量著眼前这个年轻人,眼中满是欣赏与讚嘆。
“老朽久居山林,却也常闻太守大名。太守以一借字诀將那袁绍、曹操这等天下梟雄玩弄於股掌之间。此等智谋,此等手段便是昔日的苏秦、张仪亦不过如此啊。”
陈登闻言,却是长嘆一声,脸上露出了无奈与悲悯。
“老先生谬讚了。登不过一介凡夫。只是眼见这天下大乱,汉室倾颓,百姓流离失所,心中不忍罢了。”
“为天下苍生计,为还这世间一个太平,登才不得不行此诡譎之术,於夹缝之中,求一线生机。”
司马徽听罢,抚须而笑。
“太守不必与老朽自谦。老朽此来,非为听此等场面之言。”
他看著陈登,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將他彻底看穿。
“老朽只想知道,太守胸中之抱负,究竟为何?”
“是想做那匡扶汉室的伊尹、霍光?还是想做那取而代之的王莽、曹操?”
这个问题,诛心至极!
陈登却毫不迴避,他站起身直视著司马徽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
“我之所求既非伊尹,亦非王莽。”
“我所求者乃是——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新世界!”
“我要这天下,再无门阀士族之別,寒门亦可登堂入室!”
“我要这天下,再无苛捐杂税,百姓皆可安居乐业!”
“我要这天下,商贾通行无阻,財富源源不绝!”
“我要这天下兵锋所指,四夷臣服!让我汉家儿郎再不受那外族侵扰之苦!”
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司马徽静静地听著,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许久,他才起身对著陈登深深一揖。
“听君一席话,方知天下尚有真龙在渊。”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递给陈登。
“老朽此来非为说教,亦非为举荐。”
“只是想將此物交予太守。”
陈登疑惑接过竹简,缓缓展开。
只见上面只画著两幅画。
一幅是一片连绵的群山,山峦之间云雾繚绕。
一座茅庐若隱若现。
画旁题著两个字—臥龙。
另一幅则是一片陡峭的山崖。
崖壁之上,一棵梧桐古树傲然挺立。
树上筑有一巢,巢中一只雏鸟正欲展翅。
画旁亦题著两个字—凤雏。
陈登看著这两幅画,呼吸都为之一滯!
……
司马徽將竹简交予陈登,不再多言,只是再次深深一揖,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