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的目光忽然落在远处,泊在湖心的一叶孤舟。
船头,依稀可见一名四十余岁的渔翁戴著斗笠,正凝神垂钓。
船尾,一名小童守著小泥炉,扇著蒲扇,炉上一壶酒正冒著氤氳热气。
此情此景,宛如一幅水墨丹青,带著遗世独立的韵味。
江旭心中一动,一个念头浮现。
他侧头看向依偎在怀中、脸颊犹带娇羞红晕的黄蓉,低笑道:“蓉儿,你会吹簫,对么?”
黄蓉明眸抬起,疑惑地点点头:“自然会的呀,我爹爹的碧海潮生曲我都会。”
江旭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凑近她耳边,“碧海潮生曲,你可有修习那內息配合之道?”
黄蓉脸一红,“那……那內功心法,我爹爹確实教过,可我嫌麻烦,只学了吹奏的谱子,没下功夫练那內劲贯注的法门。”
“吹出来好听是好听,却只是空有其形,唬不得人的。”
“噢,只是空有其形?”江旭朝那孤舟的方向努努嘴,“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黄蓉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连旁边的李莫愁也睁开了眼,略带笑意地看向两人。
“蓉儿你便在此处,吹上一曲碧海潮生曲。”江旭指向那垂钓渔翁,“若是咱们一曲吹罢,那船上的渔夫招呼我们过去登船相见,便算我贏。”
“若是人家听若未闻,或听完毫无反应,便算我输,如何?”
黄蓉眼珠滴溜溜一转,心想那渔夫看著就是个寻常钓客,离得又远。
自己纵使吹奏精妙,无內力相辅,又如何能让他主动相邀?
她料定江旭必输无疑。
她立刻应道:“好!赌了!只是……赌注是什么?”
她小脸上也浮起一丝狡黠。
江旭欣然应下:“赌注自然要下,我若贏了……”
他目光在黄蓉和李莫愁身上流转,最终落在黄蓉那羞涩又期待的脸庞上,“方才只匆匆亲了脸儿,你若输了,我便要好好亲亲蓉儿。”
“哎呀。”
这话一出,黄蓉粉颊瞬间红透,羞得再次把脸埋进江旭怀里。
小手握拳轻捶他胸口:“坏江大哥!就……就想著这些……”
江旭轻笑,继续道:“若是我输了……”他目光扫过黄蓉,“便由蓉儿你来亲亲江大哥,如何?”
这赌注一出,黄蓉更是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
但还是强自镇定,抬起头,脸颊虽红,却鼓起勇气哼了一声:“哼,江大哥是输定了!一言为定!”
当下,黄蓉便从船舱里她的隨身小箱笼中,取出一支短簫。
她深深望了江旭一眼,然后將簫凑至唇边。
清越空灵的簫声,在寂静的太湖夜色中悠然响起。
起初,音调舒缓平和,如微风掠过湖面,带来淡淡湿意,又如月下桃初绽,暗香浮动。
渐渐地,簫声转高,虽无內力催逼,但那蕴含在碧海潮生曲里的曲意,却无比清晰地传递到了那叶孤舟之上。
船头,那戴著斗笠垂钓的渔翁,持竿的手猛地一颤。
怎么可能?!
在这太湖深处,怎会有人吹奏师父的碧海潮生曲?
而且这曲调……如此纯正!
他绝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