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之前为什么会磕傅寒和纪燃的cp,不是因为那条出名的傅寒连看好几场纪燃演唱会的视频吗?说不定是在听纪清雨的歌……”
“你这么一说……”
官博跟着凑热闹,也转发了纪清雨的采访视频,尖锐的问题都被剪掉了,直播片段也被压下去,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纪清雨盯着那些评论看了一会,直到三十几分钟的采访视频播放完毕,他才猝然回神,收起手机准备出门。
宾馆在一片破旧衰落的旧街上。纪清雨顺着小巷往里走,看到环境恶劣的小旅馆。隐匿在居民楼之间,招牌是红色的纸胶带贴起来的,墙边还有发霉的斑点。
纪清雨觉得今天穿少了,单薄的外套裹在身上,他觉得有些冷。
他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个做贼般的身影,马瑜已经在楼下等他了,看到他急忙招手让他过去。
纪清雨头上围了条围巾,戴着口罩,他第一次做这种堵人的事,不太擅长,他们蹲守在宾馆一楼,没想到意外顺利,没过多久正好撞上要出门的阮静。
她看起来依旧憔悴,脸上戴着墨镜,被纪清雨和马瑜吓得尖叫起来。
阮静想躲,往二楼跑,纪清雨和马瑜对视一眼,急匆匆朝着二楼追去。最终她还是被马瑜一把拉住,阮静拼命挣扎,异常恐惧,纪清雨试图平复阮静的心情:“你别害怕,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只是想把当年的事情问清楚。”
阮静知道自己逃不掉,捂脸痛哭,她不去看纪清雨的眼睛,只是低声喃喃自语:“我没办法,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家都是普通人,惹不起纪燃,他让我拿了钱再也不要回来。”
“纪燃他不让你回来,你现在为什么还会在这里?”纪清雨给阮静递上一瓶纯净水,他也觉得疑惑,仍旧说,“你别急,当年的事,我想过了,我不怪你。”
“我们家里欠债太多,我,我走投无路了,只能回来找纪燃,我要让他帮我还债,不然我就把一切都说出去,我要去告诉傅寒。反正我的人生没有希望了,纪燃也别想好过……”阮静痛哭流涕,头发散乱,崩溃而痛苦,这间小小的宾馆装潢劣质,却因为在京市仍然价格昂贵,“对不起,纪清雨,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内心有多煎熬,我总会想起那时候的事……我老是做噩梦,对不起。”
纪清雨的手指蜷缩一下,指尖微微颤抖,他心里也觉得难受。冷风顺着衣服往里钻,他打了两个哆嗦。
他怎么可能不恨阮静,可是更多的还是觉得她可怜,如果他处在阮静的处境上,他就能做到不被威胁,不受摆布吗,他不知道。
他沉默一会,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就不怕你自己去找纪燃,会有危险吗?”纪清雨说,“我去找他,你先去个条件好点的宾馆,我现在对他还有用,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阮静的眼眶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她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扯着他的手问:“那件事之后,你过得还好吗?”
纪清雨笑了笑,他还是说:“挺好的。”
纪清雨看着阮静,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看起来却如此憔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落在谁身上都是一样。
他没说话,阮静哽咽着,她抖着声音又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一件事,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
“我看到了……”阮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即将要吐出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这个秘密的引线埋得太深,过了那么久还没有烧完,“我当年看到纪燃和一个成年人抱在一起,后来我才在电视上知道,那个人是……”
秋天的京市很冷,小旅馆破财,走廊沙发上破了几个洞,绒毛毯子破破烂烂,纪清雨听到那个名字,像被人用锤子重重敲了一下脑袋。
他深呼吸几口气,薄薄的雾气散落到空气中,他耳边嗡地一声,阮静哭得泪流满面。
“你,没看错吧?”纪清雨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没错,不可能错。”吐露出这么多年的秘密,阮静反而显得如释重负了一些,“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这是真的,这件事是真的……”
纪清雨的手腕又开始疼了,他骤然卸力,呼吸久久不能平复。
他觉得异常荒谬,几乎要笑出声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个意思。多年来的疑惑在今天解开了,纪清雨有点想笑,更多的还是觉得怅然。
“小马哥,她就交给你了,你先把她从这带走吧。”纪清雨给阮静塞了点钱,把人推出去,他很少会主动联系纪清雨,现在却想拨通那个号码,他喃喃道,“我得找纪燃谈谈。”
马瑜不了解其中的内幕,只是忧心地看着纪清雨,“你自己小心,有情况就联系我,清雨,我知道你现在面对的压力很大,但是你要知道,你即使一无所有也可以跟你小马哥一起去种地,我包了那么大的果园,缺人得很。”
“我知道,”纪清雨说,“你放心吧。”
他也不是第一次一无所有了,这种事他还能应对。
马瑜和仍在崩溃状态的阮静离开以后,他去便利店买了一盒最便宜的烟,他不熟练地用打火机把烟点燃,烟雾弥漫而上。
他平复了很久,把内心的念头按下去,又深吸几口气,才拨通那个号码,几声等待的提示音。
“呦,稀客啊。”纪燃接了起来,笑眯眯的,“有什么事吗?”
“我们见一面。”纪清雨说,嗓音发紧,“你什么时间有空。”
“随时都有啊,我最近的工作都推迟了,拜你所赐啊。”纪燃乐呵呵的,“下午在咖啡店见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