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杨慈逸身上留下很多痕迹,脖颈、锁骨,甚至是手指。
那段时间太疯了,有时候杨慈逸只是蹲在地上逗弄宝琴,都会被他一把拦腰抱起,塞进卧室的被子里。
以至于后来,杨慈逸经常借口加班,很晚才回家,估摸着他已经睡了,才悄悄摸上床。
霍玄其实都知道。
他装作睡得迷糊,手臂自然地搂紧杨慈逸的腰,把脸埋进他带着夜露微凉的颈窝。
怀中人的身体会瞬间僵硬一下,但最终并没有推开他,只是抬起手,很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颊。
霍玄只能继续配合着装傻,心里卑微地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哪怕只是假象,他也认了。
最终的爆发点,是杨璨有一天无意中对霍玄说,真羡慕他,他小叔在拍卖会上拍下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看样子是要送人。
霍玄压下心底的雀跃,故作矜持:“也不一定就是送我的啊。”
杨璨不以为意:“得了吧!我小叔戴的表都是一个固定牌子,他根本不会戴那种款式。不是给你买的,还能给谁?小婶,我也想收几百万的表当礼物。”
霍玄心里又是期待又是羞涩,连着好几天都忍不住偷偷观察杨慈逸,看他什么时候会把礼物拿出来。
后来,公司恰好与楚简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有业务往来。
霍玄听说后,主动要求跟进这个项目。
他推开会议室门的那一刻,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在场的人,最后定格在楚简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一块表,正是杨璨描述的那块。
霍玄当场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股又酸又涩、夹杂着被欺骗的怒火猛地冲上头顶。
他花了极大的毅力,才勉强控制住表情,没有当场把文件摔在桌上转身就走。
他因为自己只是个替身而怒火中烧,又因为清晰地意识到不被爱而感到铺天盖地的委屈。
比躺在自己身下承欢时老婆心里还想着别人更糟心的事,大概就是,老婆给别的男人买了昂贵的奢侈品,而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自作多情地以为那是送给自己的。
霍玄觉得,杨慈逸这事做得太欺负人了,简直是在把他那点可怜的期待和自尊踩在脚下碾碎。
等到杨慈逸晚上下班回家,推开家门,迎面就是一股浓重的烟味。
霍玄独自坐在客厅沙发里,指间夹着烟,身影在缭绕的烟雾里有些模糊。茶几上放着喝了一半的酒瓶,杯子歪倒在一边。
那是霍玄第一次对杨慈逸真正发了脾气。具体吵了些什么,他后来其实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情绪很激动,声音很高,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失望和痛苦。
第二天他头痛欲裂地醒来,走出卧室,看到外面一片狼藉。
地上有碎裂的红酒瓶,深色的酒渍干涸在地毯上。杨慈逸裹着一条薄毯,蜷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连前一夜的衬衫都没换,原本挺括的布料皱得不成样子,领口松垮地敞着。
霍玄心里一抽,蹲下身,想伸手碰碰他,指尖还没触及,杨慈逸就在睡梦中无意识地侧身避开了,眉头微微蹙起。
那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降到了冰点,进入了一种无声的冷淡期。
霍玄一直想找机会缓和,想做点什么来弥补那晚的失控,可杨慈逸却开始明显地躲着他,回家越来越晚,即使在家,也尽量避免和他独处或眼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