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杨慈逸真背着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绝对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而是杨慈逸心里,确确实实装着另一个人。
那个人,和他拥有那么多自己无法触及的、被珍藏的回忆。
真他妈操蛋。
霍玄这么想着,就不由地骂了出来。
杨慈逸眉头皱得更紧,带着不赞同:“……你以前从来不说脏话的。”
霍玄此刻正在气头上,什么教养风度都顾不上了,故意跟他对着干似的,连珠炮地发泄:“我他妈今天就说了!操!操!操!”
杨慈逸被他这罕见的粗鲁和失控弄得再次沉默:“…………”
霍玄觉得杨慈逸这个人,真的太懂得怎么折磨他了。
在他情窦初开、最懵懂无助的时候,就以那种成熟稳重的“长腿叔叔”姿态出现在他生命里。他那时涉世未深,就这么不争气地、一头栽了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在霍师和几乎败光家产、连房子都快要保不住,最后拿他当货物一样抵债的时候,是杨慈逸接手了他。
可杨慈逸从未把他当成一个交易的“玩意儿”,反而对他很好,好到让他恍惚。
他就这样彻底陷进了一个名为“杨慈逸”的迷宫里,兜兜转转,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霍玄身体前倾,几乎是咬着牙质问杨慈逸:“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楚简?!”
霍玄紧盯着杨慈逸的表情,看反应似乎排除了楚留。
虽然那个楚简也让他膈应,但此刻他更忌惮的,是那个在杨慈逸结婚前,陪着他跑遍大江南北、留下那么多双人痕迹的人。
那些旧物,桩桩件件都在他们结婚之前。
杨慈逸沉默了片刻,像是被触及了不愿碰触的禁区,站起身:“我不想谈这个,等你冷静下来,想清楚了,我们改天再聊。”
霍玄目光沉得能滴出水来。
到了这个地步,杨慈逸还在下意识地包庇、维护那个人。
杨慈逸低头想去拧开门锁离开,却突然整个人一轻,被霍玄拦腰抱了起来,不容反抗地扔回了床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霍玄从床底摸出一副皮制手铐,动作利落地将他的手腕铐在了床头金属栏杆上。
接着,霍玄拿起一个皮质项圈,不由分说地就往他脖子上套。
霍玄自己则反手脱掉了上衣,随手甩到一旁,露出锻炼得结实精壮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霍玄此时的脸色是真正难看到了极点。他很早就清楚自己心理不太正常,共情能力极差,对大多数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活得兴致缺缺。
唯一能让他产生强烈占有欲和执念的,只有杨慈逸。他恨不得把这个人时时刻刻绑在身边才好。平日里那些正常的社交表现,并非他的天性,只是他为了讨杨慈逸喜欢,也为了让自己活得“合群”些而戴上的面具。
这间海边小屋,是他那晚心灰意冷、以为被抛弃后,一眼就看中的。它独立于海岸之外,僻静少人,却足够坚固,像个与世隔绝的堡垒。
第二天,他就找人租下了这里。
他还特意布置过,换了杨慈逸最喜欢的深蓝色地毯,在小镇上买了素雅的花瓶插上鲜花。
杨慈逸像是被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震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
霍玄伸手,摘掉了他的眼镜。
“霍玄,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杨慈逸试图找回冷静,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
霍玄却俯身抱住他,手臂收得很紧,声音闷在他颈窝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追问:“谈什么?谈那个人到底是谁吗?他陪了你很久是不是?他也可以这样把你往床上带吗?你非要跟我离婚,是不是因为他?”
杨慈逸无力地张了张嘴:“霍玄,你冷静一点。”
“冷静?”霍玄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抬起头,眼神里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暗潮,“杨慈逸,你真该庆幸我把这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不然,你早就被我干傻了。我说了,那天是气话,是口不择言,我跟你道歉,不行吗?”
他和杨慈逸脸对着脸,鼻尖几乎相碰,死死看了他半晌,又低头,执拗地重复那个问题:“那个人,到底是谁?”
杨慈逸偏过头,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