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问题难度有点高。
温羲和看了一眼过去,“我想想。”
“没事,你慢慢想,我们不急,明天过来听也是一样的。”李晓白宽慰道。
温羲和摇摇头,道:“那倒是不用。”
她随手拿了纸笔过来,边写边道:“你们主任出的题目倒是有点意思,不过,开解表驱寒这个药方不能单一回答,要辩证下药,还要看病人情况,比如开给老人小孩妇女的药性是不同的。”
“老弱妇孺身子骨弱,用峻猛之药怕是还没把病治好,病人身体就扛不住。”
“那开药量少,药性温和的?”
林露试探地问道,对温羲和多少带着些打量跟质疑。
温羲和忙着低头写字,头也不抬,道:“思路错了,药量少,药性温和,那就不对症,这是大夫在逃避思考,肠道吸收不合适,可以换个思路,让病人用泡脚擦身的方式吸收药性。”
“除此之外,还有个要点,就是要区分病人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
李晓白三人都有些不解。
周成在一旁旁听,忍不住问道:“北方人,南方人又有什么区别?”
温羲和抬起眼,无奈地看向周成一眼,“周大夫不是说过吗,南方人肌肤没有北人致密,驱寒药是要发汗的,若是给南方人开的药方里加了麻黄,那就会汗出不止,但是北人反而不会。”
李晓白三人都不禁恍然大悟。
驱寒药要紧的就是发汗,但发汗太多太少都不好。
她们三人之前都没想过还有这等区别,听见温羲和这么一讲解,一时间都有些豁然大开。
朱明明突然拍手道:“我想起来了,曾主任在给病人开药的时候,都会问是哪里人,莫非就跟这个有关系?”
“应该是这样。”温羲和不了解那个曾主任,因此不会妄下定论,“另外,还有南北方体制差异大,南方湿热,南方人体质属桂枝汤的居多……”
林露正听得入神,就听见旁边传来沙沙声。
她定睛一看,好家伙,朱明明跟李晓白两人低头写个不停,自己倒是傻乎乎的,只记得听了。
她忙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跟着飞快做笔记。
温羲和不只是帮忙回答,还列出了思路出自的书单,甚至具体到了哪个章节。
中医的参考书籍多半都是经典,诸如《伤寒论》《黄帝内经》这些书,因此几百年都不会有变化。
这倒是方便了她。
李晓白三人听了一会儿,见有病人来了,才恋恋不舍地走。
她们出去的时候,李晓白对林露道:“怎么样,你说值不值?”
林露脑子里还在想着温羲和刚才的解释,她歪着头,边走边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温大夫讲的比曾主任还好啊?”
李晓白跟朱明明两人都站住脚步,看向林露。
朱明明道:“你该不会是想说温大夫医术比曾主任还好吧?”
林露想了想,摇头笑了:“怎么可能,可能术业有专攻,曾主任医术高,带学生就一般,温大夫虽然年轻,可脑子好,讲得生动,我真是见识了,今天学到不少!”
中午吃完午饭,周成自觉地去洗碗。
朱荣发拉着温羲和到一边去,脸上露出烦恼神色。
温羲和一看就知道他是在为今早上的事发愁,“朱大夫,您不用担心,我对我的医术多多少少还是有信心的。”
朱荣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话不能这么说,那个武润科有句话说的很对,咱们做大夫的,话不能说死了,也是那个武润科不好,今早上跑来多嘴这事干嘛,现在周边邻居都听说了,这事可糊弄不过去。”
朱荣发摸着下巴那点儿胡茬,很是发愁。
温羲和一听就知道他心里还是不太信得过自己,想了想,没说话。
下午周成跑去摆摊宣传百姓堂,今早上的事也算是让温羲和在周边有了点儿名气,好些邻居为了凑热闹也好,都愿意过来让她看病。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