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尘和寒江打得难解难分。寒江的剑法阴狠刁钻,招招致命,林霁尘虽然剑法高超,却因为肩膀受伤,渐渐落了下风。寒江抓住一个破绽,长剑直刺林霁尘的胸口,眼看就要得手,温辞桉突然扑过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这一剑——
“噗嗤——”
长剑深深刺入温辞桉的后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林霁尘的玄色朝服。
“温辞桉!”林霁尘目眦欲裂,嘶吼着抱住倒下来的温辞桉,声音里满是绝望和痛苦,“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你为什么这么傻?”
温辞桉靠在林霁尘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我欠你的……上次破庙,你替我挡……这次,扯平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也开始涣散,“帮我……照顾好小石头……帮我……查清真相……”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林霁尘紧紧抱着温辞桉,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温辞桉的脸上,“你坚持住,禁军马上就到了,我们带你去看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
寒江看着两人的模样,得意地笑了:“林侯爷,别白费力气了,这剑上有毒,神仙难救。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他说着,朝着两人冲过来,长剑再次举起。
就在这时,石室的入口传来一阵喊杀声,禁军冲了进来,瞬间就把影阁的暗卫包围了。寒江的脸色瞬间变了,转身想跑,却被冲进来的张砚拦住。张砚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眼神里满是愤怒:“寒江!你别想跑!我要为夜影大人报仇!”
寒江看着越来越多的禁军,知道自己今天插翅难飞,突然从袖袋里摸出个黑色的药丸,就想往嘴里塞。林霁尘眼疾手快,一把夺过药丸,狠狠摔在地上:“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的,我要让你受尽折磨,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禁军冲上来,把寒江和剩下的影阁暗卫捆了起来。林霁尘抱着温辞桉,快步走出山洞,外面的阳光刺眼,却照不亮他心里的绝望。温辞桉靠在他怀里,气息越来越微弱,手却还紧紧攥着那半块海棠玉佩。
“坚持住,温辞桉,坚持住……”林霁尘不停地说着,声音里带着点哽咽,脚步飞快地朝着山下的马车跑去——他要带温辞桉去看最好的大夫,他要救温辞桉,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他也要救温辞桉。
张砚跟在后面,看着林霁尘抱着温辞桉的背影,看着地上的血迹,眼泪掉了下来——他们找到了影阁的罪证,抓住了寒江,可他们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山洞里的账册和密信被禁军小心翼翼地收好,这些都是影阁罪证的铁证,是为温家洗冤、为夜影报仇的希望。可林霁尘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温辞桉,不能失去这个和他一起查案、一起吃苦、一起面对危险的人,不能失去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马车飞快地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林霁尘抱着温辞桉,不停地用手搓着他的手,试图让他暖和一点。温辞桉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嘴角的血迹越来越多,却还是紧紧攥着那半块海棠玉佩——那是温家的念想,是他和爹娘最后的联系,也是他和林霁尘之间,最痛的羁绊。
林霁尘看着温辞桉苍白的脸,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他想起在温府海棠树下一起吃糖糕的模样,想起在林府偏院一起喝药的模样,想起在乱葬岗一起找母亲尸骨的模样,想起在翰林院一起查案卷的模样——那些点点滴滴的温暖,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却都变成了一把把刀,扎在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温辞桉,你不能死。”林霁尘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和绝望,“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我们还没为你爹娘洗冤,还没为夜影报仇,还没照顾好小石头,还没……还没说清楚,我对你的心意……”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京城的医馆。林霁尘抱着温辞桉,疯了似的冲进医馆,大喊着:“大夫!快!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大夫连忙过来,检查了温辞桉的伤口和脉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侯爷,这位公子伤得太重,剑上的毒又太烈,老夫……老夫尽力了。”
“你撒谎!”林霁尘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眼神里满是疯狂,“你是最好的大夫,你一定能救他!我给你钱,给你很多钱,你一定要救他!”
“侯爷,真的对不起。”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神仙难救,你还是……准备后事吧。”
林霁尘松开大夫,踉跄着后退一步,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温辞桉,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他知道,大夫没有撒谎,温辞桉真的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张砚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们赢了,抓住了寒江,找到了罪证,可他们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这场胜利,来得太沉重,太痛苦。
医馆里静悄悄的,只有林霁尘压抑的哭声,和温辞桉微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悲伤的挽歌,在寂静的空气里弥漫开来。窗外的阳光正好,却照不进医馆里的冷,照不亮林霁尘心里的绝望,也照不醒那个,还没来得及说再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