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日安小姐也会来呢!”
“得了吧,她那一大群忠实拥蹙,年年都给她发请帖,可人家清高得很,来过几回?”
“嘘——你可小声些。”
安然的马车刚停在东郊,便听见这么一句话。
今年承办宴会的许家的小姐——也就是静安寺里对安然热情相邀的姑娘,将宴会选址在了京城东郊。
东郊四月千树雪,银枝坠英覆苍苔。
每年四月雪花开,便有大批文人墨客不吝辞藻,为本朝先祖种下的这一片花树吟诗作画。
奉琴掀开车帘,扶安然下车。
那两个小姐还没走得太远,此时看到安然下了马车,皆面色讪讪。
安然轻抬双手,对她们遥遥行了一礼,领着奉琴奉画和几个捧盒提箱的下人径直前往花林深处。
香风阵阵,花香里融合了各种京城时兴的调香。淡雅的、浓妍的、端庄的衣色,在雪白的花、葱绿的叶子下各自欢颜。
已有不少夫人小姐到了宴会场地,正三五成群说着话。朝中有以安相为首的主张革新一派,以李尚书、顾尚书为首的保守一派,以左相、季太傅为首的中立一派。
三派各自的女性家眷坐在一处,隐隐也将宴会划分成三派。
承宴的许小姐先注意到安然,粉色衣裙的姑娘雀跃地喊了一声:“安小姐来啦!”
正在各自交谈的夫人小姐们停下话音,各种意味的目光投向安然。
不少年岁轻的小姐们捂嘴发出轻呼。
“这衣裳……衬得安姐姐相貌越发出色了!”
“安小姐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般精巧天成,莫非是宫中赏赐之物?"
“没错!贵妃娘娘得宠,安相又是肱骨之臣,安府年年都能得圣上不少赏赐呢!”
安然当然能感受到那些带着打量,又惊奇赞叹的目光。这便是她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她站定,率着一众丫鬟下人行礼。
安然一行礼,不说在场诸位小姐,便是不少世家夫人也少不得要站起来回礼。
"安小姐,别来无恙啊。"国公爷显然也是安相一派,国公夫人对安然自是亲热,端庄地笑着,先打了招呼。
“安小姐,许久不见,令堂近日身体可好?”
也有不情不愿、敬而远之的人,便只对安然行了一礼,闭口不言。
安然脸色别无两样,一一回应。
琼花宴虽并非正式宴会,众女子之间也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论是夫人还是小姐,嫡女或是庶女,身份地位如何,都可以办。
但琼花宴也是京城最重要的宴会之一。
偶尔朝堂政见之争非常激烈时,琼花宴还会一年多办上几次,甚至背后有圣上与宫中娘娘的授意,不拘泥于春夏。
算是对京城各大世家关系的一种缓和,不至于动摇统治根基。
琼花宴不谈政治,是以京城各种时兴的簪花、衣裳款式、纹样、调香……便成为了赏春之外的主要话题。
“安姐姐,”许家姑娘是憋不住话的,一看见安然时便想问了:“可否冒昧问上一句,这身衣裳可是出自哪个绣娘,或是绣坊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