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暖身,无碍。”裴南泽岂会不知他心里所想,嘴上说着没事,手上还是放下了酒壶。
月挂净空无所依,却也明。
裴南泽突然道:“泽晏,你想不想出宫?”
商泽晏饮酒动作一顿,这话上次裴南泽来皇宫也问过他。
他说等下次,裴南泽也没过多追究,草草应付过去。
可他有预感,这次逃不过。
商泽晏一时答不上来,裴南泽也不急,安静在一旁等着。
东宫应是没有萤火虫这些城郊之物,可当两人声音消失,潜伏在暗处的萤虫亮起。
几只大胆的,还飞到屋顶,栖在两人衣角。
良久,商泽晏道:“哥哥……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没事知道什么,可两人心知肚明。
长生结。
裴南泽支头看着他收敛了笑意,月光下露出的阴鸷面容,真是个笑面虎啊。
他想了想道:“早有怀疑,只是我方向不好,你又不出宫,废了些时间。”
商泽晏:“……哥哥英明。”
裴南泽看他做错事任凭处罚的模样就火大,这感觉跟一拳打棉花上毫无区别:“本来想揍你一顿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你猜为什么?”
商泽晏答道:“因为哥哥对我心软了。”
“错。”裴南泽道:“因为马上春宴了,太子面上带伤影响国之威严。”
商泽晏:“……哥哥实在生气,可以打其他地方。”
“……”裴南泽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你胆子不小啊,瞒着我好玩吗?我若一辈子没发现,你难道就甘愿困在这深宫一辈子?”
哥哥的语气好可怕,跟早朝那群文官老头有的一拼。
想完,闭着眼睛等待下一轮流星唾沫。
等了一会,怎么没声音了?
“你还想听什么?”裴南泽没想听他心声,谁知他还直接说出来,那就不要怪他狠心了,斜睨着他,“我跟那群文官老头对骂?”
“……”商泽晏抱起酒狂喝,末了打了个饱嗝:“哥哥我醉了。”
这样就没法再兴师问罪了,他太聪明了。
裴南泽夺过他手中酒壶,突然觉得皇帝养他这么大还真不容易,“你最好没其他事瞒着我,否则,我就揍得你在那群文官老头面前抬不起头。”
商泽晏立刻保证:“绝对没有,仅此一次。”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裴南泽一脸费解。
他有一搭没一搭听商泽晏说朝中各大家的局式,再相应给出见解,两人一聊便到了二更天,裴南泽还说过要回江府,总不好失信。
裴南泽一扫躺在脚边的萤火虫:“将军府从没拒过东宫请帖。”
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将军府大门一直在等他去?
商泽晏歪头去靠哥哥肩膀。
裴南泽咳了声,表示拒绝:“你身上安神香味太浓,江大人闻到了肯定不高兴。”
商泽晏撤回一颗头,闻了闻身上,什么都没有啊。
刚想说哥哥是不是闻错了,就听裴南泽说:“靠背上。”
商泽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