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眠不是很在意这些人想什么,只觉得周围太吵,他平静扫过众人,大臣多少还畏惧他的身份,声音渐渐减小。
柯卡里眯起眼,手中杯子又向上举了举,露出势必要让他喝下去的决心。
“江大人可是手上不便,不若本王子喂你吃怎么样?”
这话就太露骨了,简直要把我要喂你写在脸上,这蛮子也太不识好歹。
至他们这帮文人傲骨于何地?
怎么说也是他们大兖的地盘,教训人是一码事,将他们一众官员不放在眼里,又是另一码事。
江知眠依旧平静,并未因这话所影响,伸手接过杯子,轻轻摇晃,悠悠道:“王子殿下为何执着于一杯酒,这般无礼岂非北漠也众人也如此蛮横?”
这话仿佛是在说,我不推脱是体现我大兖有礼,懂待客,可你不依不饶在一些小事上斤斤计较,果然是蛮夷之地心胸狭隘。
一旁北漠官员侧身对柯卡里低语几句,柯卡里在抬起头时,怒目圆睁,“你!”
就在两方拉锯,一时间气氛焦灼难熬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江大人不胜酒力,这杯酒我代饮了如何?”
裴南泽自身后而来,没给柯卡里一个眼神,自然靠在江知眠背后,胸膛紧贴,手臂探出,接过他手中杯子。
随后歪头,一口饮下。
捏紧杯璧的指尖松开,杯子顺着松动的间隙坠地,发出瓷器打碎的声音,“如何啊,王子殿下可还满意?”
裴南泽说着抬起头,阴森冷笑的目光锁定猎物般盯在他身上,当年被这人一枪横扫下马的恐惧顿时席卷全身。
柯卡里被他眼神吓到,踉跄着退后半步,稳住身形,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也没吐出个籽来。
倒是那群大臣又开始混乱数落。
只因在他们眼里,这裴南泽行事乖张,目无章法,对着官员动手动脚,这这这,简直不成体统。
“裴二,江大人乃陛下任命的师长,你怎可如此无礼。”
“就是,别以为本官不知,你和江大人的话本那是传的满京城,如此不知廉耻,真是丢尽了将军府的脸面!”
裴南泽:“……”
这帮人七老八十了,怎么比他还闹腾?
裴南泽也不退让,对着手都要戳他鼻孔里的文官嗤嘲道:“裴二就是个俗人,焚琴煮鹤惯了,学不来诸位大臣这般……既要立牌坊,又要唱艳曲的雅致。”
这语气,简直就是在说管你看不看的惯,本公子乐意如此,你们能拿我怎样?完全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好不张狂。
还有这话,‘立牌坊,又要唱艳曲’不正是讽刺他们知道话本,还在这装模作样,跟那登台扮丑戏子并无差异!??
“你,竖子!”
“世家之中怎会出你这样的小辈!”
“简直狂妄至极!”
“犯上作乱,成何体统!”
四下辱骂愤怒,吹毛求疵,指手画脚全奔着靠在江知眠身后的某人而来。
江知眠:“……”
裴二名声本就堪忧……也许根本没什么名声,不过还是要维护一下,于是侧首压低声音道:“你消停些。”
“自然。”裴南泽回道:“真气出病来,还得赖上我,所以一开始我就非常贴心的给他们贴了补气符,够他们骂的。”
江知眠汗颜:“……我不是这个意思。”
“都一样。”
在诸位大臣的猛烈炮轰下,裴南泽享受的揽住江知眠,眼神穿过人群,望向被忽视已久的柯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