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沉瞳孔收缩,按在苏家宝脑袋上的手指仿佛被烫到,抖了一抖,狼狈收回。
他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苏茵儿飞扑上前,趁机从他手中抢回了苏家宝,紧紧搂抱在怀里。
陆星沉又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看看自己衣襟上的血,抬起手,感受体内一片紊乱的灵气。
苏茵儿啜泣着控诉:“表哥,你方才的样子好可怕,你吓到我和阿宝了!”
陆星沉踉跄后退,脸色难看至极。
他再蠢也知道自己中招了——中了那种下三滥的招术。
转动眼珠,望向桌上盛过汤羹的那只碗。
苏茵儿呼吸一凛,急忙放开苏家宝迎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视线,强笑着说道:“没、没事就好。表哥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是真吓人呢。”
陆星沉两道眉毛紧紧绞在一处。
没事?什么叫没事?怎么能叫没事?
他丹田如绞,紊乱的灵气在经脉中乱冲乱撞,眼睁睁看着修为持续往下跌。
从筑基后期,跌过了筑基中!
这些年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结成金丹。
一夕尽毁,一夕尽毁!
境界跌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重修可以解决。
他的道基已然不稳,再这么下去,恐怕连根基都保不住。
悔吗?
当然悔啊,痛彻心扉地悔!
陆星沉抬眼,定定看了一眼苏茵儿。
若是当着谢扶玉的面,揭穿了苏茵儿在汤羹里下药的事情,她从此将再无立足之地。
这样对一个痴情女子,实在太过残忍。
陆星沉硬生生将火气压回心底,哑声开口:“既然苏家宝没事,那我走了。”
“表、表哥……”
苏茵儿欲言又止。
“话不是这么说。”扶玉挡在门前,语声凉凉,“苏家宝没事,那不是因为我来得及时吗?”
陆星沉皱眉:“扶玉,别闹了……”
狗尾巴草精冷笑三声,抱起胳膊,往他面前一挺:“你欺负小孩儿的事,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它把眼睛一撇,开始惟妙惟肖地模仿陆星沉从前说话的样子。
“他只是个孩子啊!”狗尾巴草精痛心疾首,“他那么单纯,那么善良,那么无辜,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看他不顺眼!”
陆星沉:“……”
狗尾巴草精恨铁不成钢:“他对你没有半点恶意,一心一意想要与你好好相处,你们明明可以成为好友,成为兄弟!”
陆星沉:“……”
它盖棺定论,掷地有声:“你呀,对人家偏见太深,简直无药可救!”
陆星沉呕出一口血。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