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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御伎俩(第1页)

碧痕回到居所的时候,三姑奶奶崔静漪还没睡,倚在大迎枕上假寐,听见碧痕进来的声音,她这才张开眼睛,微微地舒了一口气。

这两日,她气喘的旧毛病又犯了,呼吸不上来,白日里喝了麻黄定喘汤,才稍稍好一些。

她有一张白的像精瓷的小脸,因为不用吃养儿育女的苦,所以面庞依然光洁,再加上她身体始终羸弱,所以更显出与年龄不一致的年轻来。

“递过去了?”

碧痕点点头,过来服侍着崔静漪睡下,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姑奶奶安心。奴婢就这么看着三小姐,就觉得她是个实心又聪明的人,她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只要一看着奴婢,奴婢就觉得她听进去了,听明白了。姑奶奶既已有了遁入空门的决心,凡间的事该舍弃的就舍弃,千万别执着,悟性这种东西,不是谁都有的,四小姐不就没当一回事吗?个人有个人的造化……”

谁说不是呢?崔静漪苦楚地想着,她这一辈子也许就这样了吧,就着青灯数着佛珠过日子,方能缓解心底阴魂不散的恐惧。

想想上一次同这个小外甥女见面,还是在大姐姐崔嘉善的葬仪上,那时候大姐姐的小女儿裴芝月还一团孩子气,独自坐在张玫瑰椅上抹眼泪,像朵插在鹅颈瓶里的细嫩花枝儿,脆弱又可怜。

这样一个偌大的府宅,她也只能勉强维持着自己门前的干净,至于旁人脏不脏的,她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啊?

崔静漪痛苦地睡去了,崔府的夜却还不眠。

芝月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给外祖母请安,再探探她的口风。

她心里装着事,睡的就不踏实,一夜辗转反侧的,不到五更就醒了,玉李睡眼朦胧地睁开一只眼,见自家姑娘披着袄子,长发拖在身后,在屋子里赤脚踱步,像个没追求失掉理想的女鬼。

“姑娘,起这么早也没饭吃,还是睡吧。”

她迷迷瞪瞪地问,芝月也迷迷瞪瞪地回她,“你睡吧,我要思考一下我的前程。”

前程有什么好思考的,要么就光芒万丈,要么就黯淡无光,平静不起波澜的幸福生活,轮不上自己。

芝月就着窗上的一点微光,分辨娘遗书上的字,可惜无论怎么瞅,都看不出别的字眼来。

娘亲对父亲深恶痛绝,甚至不惜以自残来胁迫父亲和离,六年多过去了,一个顶着脏名成了阶下囚,一个肉身灭精神死,算得上一对怨侣。

那当初,是怎么好上的呢?

芝百思不得其解。

论相貌,爹爹在整个江南都难逢敌手,而娘亲,更是颜色盖京华、美名传天下。

家世上,也说不清谁家更显赫些。

两家决裂之后,在京师展开了骂战,祖母武乐慧骂崔家破落户卖女儿的淫窝子,骂外祖母是拉皮条的老虔婆,外祖母崔氏这边呢,却不应战,只叫了亲朋好友来家里做客,席上只一味的哭,传到外面去了,不明真相的人都说崔家老夫人品行高洁,不与龌龊小人计较。

这龌龊小人,指的就是裴家的老夫人武氏了。

但知道崔家底细的人,私底下却嗤之以鼻:崔家这个老虔婆掼会装柔弱卖可怜,手比嘴狠。

芝月想东想西,想的脑瓜疼,再往细里追溯,是脑门上的伤口疼,她把镜子转过来,对着一照,里头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看过来,把她自己个儿吓得魂飞魄散,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这个无欲无求的女鬼。

她惊魂未定地点了一根蜡,等有点亮光了才敢再照镜子,这才看出来自己的人模样。

额角的那一道,对症下药,一天的功夫就结了痂,等痂掉了留了疤,伤就好了。

芝月歪着头看自己额角这道疤,把发丝往上面盖了盖,想起白日里她和大夫说自己不在意,可此时下意识盖住的动作,却也让自己觉察到了自己的真心。

她再仔细照一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女儿家伤了脸留了疤,再想找个正经人家可就难了,所以,外祖母是铁了心地,想让自己给权贵人家做妾。

什么样的人家,才是高官权贵呢?

崔家肯定算不上,门庭没落,偏居僻巷,最鼎盛的时候也不过是比寻常人多些朋友人脉罢了。

外祖母如今最看重的,是檀之表哥,表哥要走仕途、往上走,走到可以光耀门庭、庇护崔家的地方,那必定需要人力财力的支持。

所以外祖母要结交高管、巴结权贵,为檀之表哥铺路。

芝月往窗外看去,北地的夜天青如蟹壳,渐渐聚拢的烟雾像纱,笼着一个隐隐约约的塔尖,那是诏狱士兵驻守的塔楼。

北镇抚司执掌诏狱,非圣上亲信不可担纲主官,应该是权贵中的权贵吧?

难道比传说中的罗阁老还要显赫?

崔家的门第,连个三品京官的门槛石都够不上,更别说位居朝臣第一名的辅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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