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在这场战爭中,阿隆尼家族遭遇毁灭性打击。。。。你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西婭么?”她像是在对著墓碑自语,却又像是在和他交心。
“格雷家族没有背弃盟友的习惯,在这场战爭中,您可以放心將年轻人们的后背交给我们。”
几秒后,l给出了一个相当慎重的回覆。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將承诺当成日常用语拋出的人,况且他总觉得这句话的背后,似乎还隱藏著某些更深的东西。
“看来我的说法还是太过於笼统”
短暂的沉默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將心口的火熄灭,又恢復到冷静的语调,声音清晰的仿佛能穿透雨幕。
“你有办法帮助她逃离与葛雷曼兹家族的婚约么?”
墓园的风骤然灌入,掠过碑林,吹得铁艺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我不太想插手阿隆尼与葛雷曼兹之间的家事。”
l安静了一会,斟酌著回答。
“但阿蕾克西婭小姐,显然非常符合密斯卡学院的入学標准。如果她有意加入,我相信珀西瓦尔叔叔会很乐意提供一份推荐信,不过也仅此而已。”
这其实是相当有诚意的承诺,密党欧洲大区负责人的推荐信,在分量上或许不足以压过咒术法庭,但绝对足够威慑到一支纯血家族。
而且以l对阿蕾克西婭有限的了解,完全可以猜到她对这种包办婚姻的牴触,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做出適当援助,倒也不违背他的原则与底线。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才的引进本身也符合那位校长先生的个人利益。
密斯卡学院,表面上只是密党的附属教育机构,但它的前身,是起源於17世纪早期的链金术士团体“玫瑰十字会”,属於构成密党的重要团体之一,哪怕是元老院,也只在校董会中占据三个席位,无法彻底掌控。
近半个世纪以来,学院一直在试图超越石心学会对於血源途径人才的培养与知识垄断,一位优秀女巫的加入,绝对是高层乐於看见的,哪怕为此得罪葛雷曼兹家族。
“格温妮丝,塞勒姆时期圣地学派最后的余孽,是判教者·卡珊德拉的三位咒术学徒之一。”
艾薇尔德很自然的转换了话题。
她將伞柄压得更低,等再次抬头时,表情已恢復平静,只剩烟雾在唇间缓缓吐出。
“在上个世纪,施密特初次接手特伦韦尔精神病院时,因某种未知原因,將她从活体结界中唤醒,引发了一场浩劫,导致cia查封了这栋建筑。”
“我记得,阿雅娜也是在那次查封中下落不明。”l补充,“她与后来的教团有什么联繫么?”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么?为什么施密特第二次返回阿尔特利亚时。。。。身边会多出一个孩子?“”
雷声滚过墓园上,像迟来的回声,將这一切钉死在空气里。
听著对方漫不经心的语调,l的呼吸微微一滯,施密特办公室的那张照片项刻闪过脑海。
那个孩子。。。。竟然是他与阿雅娜的儿子!
这个苟活的纳粹成员为了更接近信仰的神明,竟然强暴了被他当做某种信使的阿雅娜!
“施泰因迈尔·斯托亚克。”
雨声渐大,打在墓碑与伞面的声线重叠,仿佛封闭出一个只属於他们的空间。
艾薇尔德说出那个记忆中尘封许久的名字,看向l的眼神像是隔著半个世纪的刀光剑影。
“当时作为志愿者的我,总会在病房外的休息区看到这个严肃的小男孩。根据年龄推算,他出生於1952年,正好在特伦韦尔精神病院被初次查封后的一年。
而他,也被称作“深红之子”,是侍奉神明的圣子,按照现在教团的称呼就是深红祭司。”
“所以,你是在暗示我,教团现在的领袖。。。。就是施密特的儿子么?”l回忆起昨晚那个现身的金髮男人,从外貌特徵上来看,確实与照片中的男孩有些许相似,“可冈卡拉人为什么要听命於他?”
“因为查拉基帕兄妹。。。。本身就流著冈卡拉的血,只不过不曾踏足里世界而已。”艾薇尔德吐出一口青烟,语调平静得近乎残酷,“如果不是齐特卡拉与姐姐曾有过一段过往,你以为他凭什么可以安然活到千禧年?”
“齐特卡拉知道施泰因迈尔的真实身份么?”
“当然,这也是他悲剧的开始。“
指尖的菸灰无声抖落,艾薇尔德像是没察觉到,目光却空了一瞬。
“我们三个人通过调查,发现了教团的阴谋,以及“圣礼”的存在。那时候的格温妮丝与施密特选择了合作,试图借用未知的力量,毁灭整个阿尔特利亚。”
风雨飘摇间,女人的声音缓缓低落,像是被拖入记忆深处。目光所及之处,世界仿佛倒转回遥远的1960年,一辆灰色的吉普停在漆黑的精神病院外,风卷著雪粒拍打铁牌,发出嘎嘎作响的回声。
“瓦尔德家族作为施密特的狂信徒,一直竭尽所能的想要为神明的降世,创造条件。但洛根·瓦尔德却慢慢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她继续说,“可惜的是,格温妮丝控制了他,再加上施密特的手段,让他一度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l没有打断艾薇尔德的敘述,但结合雷纳托的说辞和自己之前的调查,这確实並非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