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眾保鏢的回应声沉闷而有力。
水无怜奈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地毯式搜索!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她咬紧牙关,大腿的伤口因紧张而抽痛得更厉害。
不能坐以待毙!
她脑中飞速盘算,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那厚重的、从天板直垂到地面的高绒窗帘上。
她忍著钻心的疼痛,几乎是手脚地挪到窗边。
先將手枪咬在嘴里,冰冷的枪管带著一丝铁锈味。
接著,她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那厚重如幕布般的窗帘面料。
依靠平日里严格训练出的惊人臂力和核心力量,她开始一点点、无声无息地向上攀爬。
每向上一步,大腿的肌肉都被剧烈牵扯,冷汗从她的额角不断滑落,但她死死咬著枪管,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就在她刚刚將身体蜷缩隱藏进窗帘最顶端的褶皱阴影中时,客房的门“咔噠”一声被推开了。
刺眼的顶灯瞬间亮起,將房间內每一处奢华细节都照得清清楚楚。
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鏢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如鹰集般扫过整个房间。
“搜仔细点!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別放过!”其中一名保鏢叫道。
“妈的,一个受伤的女人能跑多远?真是折腾人!”另一个不耐烦地抱怨著,但还是尽职地开始翻查。
他们粗暴地掀开大床上铺著的丝绒床罩,检查床底;打开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间的每一个柜门,甚至用战术手电照了照深处;推开连接著的豪华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扫视著空荡荡的浴缸和洗手台下方。
“窗户后面看看!”第一个保鏢说著,走到窗边,猛地將窗帘向两边拉开一一刷!
隱藏在顶端的水无怜奈心臟几乎停止跳动,身体紧紧贴附著墙壁,屏住了呼吸。
幸运的是,那名保鏢只是探头看了看窗户本身是否锁好,以及窗外狭窄的窗台,他的视线平行扫过,却完全没有向上看的意识。
“没人!妈的,她能躲哪儿去?”他烦躁地骂了一句,重新將窗帘拉拢,房间似乎又恢復了原状。
“走吧走吧,去下一间!估计早跑別处去了。”另一个保鏢催促道。
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门被重重关上,灯光也隨之熄灭。
黑暗中,水无怜奈又静静等待了漫长的一分钟,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她凝神细听,直到门外走廊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最终归於沉寂,才敢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从厚重的窗帘上滑落下来。
脚尖触碰到柔软的地毯时,大腿枪伤处的剧痛猛地袭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凉的墙壁。
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蕾丝睡衣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伤口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反覆灼烫,脉搏每跳动一下,疼痛就清晰地辐射开来。
然而,比疼痛更先席捲而来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劫后余生感,让她四肢发软,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她无力地靠在依旧冰凉的墙壁上,大口地、却又极力压抑著声音喘息著,试图平復那几乎要炸裂的心臟。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狼狐。
然而,命运的残酷就在於它很少给予喘息之机。
水无怜奈甚至没能休息满五分钟,门外走廊上竟再次响起了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
这一次,脚步声更加杂乱,似乎来者更多,也更不耐烦。
“该死!”她在心底暗骂一声,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身体的疲惫和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