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森山实里正举提起水桶,闻声立刻停下了动作,警惕地回头望去。
当他看到门口站著的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水无怜奈时,脸上的冷酷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
他立刻放下了水桶,快步走到水无怜奈身边,扶住了她有些摇晃的身体,语气带著担忧问道:“怜奈?你醒了?你没事吧?”
“那个傢伙往你身体里打了吐真剂——有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头晕?噁心?”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关心,仿佛刚才那个施以酷刑的刽子手是另一个人。
水无怜奈看著森山实里眼中毫不作偽的担忧,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强迫自己忽略身后父亲悽惨的模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而后怕:“我——我没事——就是头很晕,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大病了一场——。“
森山实里闻言,长长地鬆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鬆了一些:“没事就好—看来他用的吐真剂纯度不够。如果是高纯度的药剂,副作用会猛烈得多,甚至可能损伤你的神经系统。”
水无怜奈也配合地露出一副万分庆幸的表情。
隨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被绑在椅子上、昏迷不醒、浑身是伤的伊森·本堂身上。
她脸上瞬间涌起强烈的愤怒,眼神变得恶狠狠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混蛋!
没想到我竟然差点栽在他的!!”
说著,她仿佛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气冲冲地挣脱开森山实里的搀扶,跟跑著衝到伊森·本堂面前,对著他毫无反应的脸狠狠地抽了几个耳光,又用尽虚弱的力气朝他腹部打了几拳。
在殴打当中,伊森·本堂连人带椅子踹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水无怜奈过去扶起椅子,在这个过程中,她利用身体的遮挡和角度的巧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將一直藏在自己袖口里的一个细小金属髮夹,悄无声息地塞进了伊森·本堂被反绑在椅背后的手中。
將椅子扶正后,她又装作余怒未消地对著昏迷的父亲打了几下,但终究因为“身体虚弱”和“药效未过”而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扭过头,对著森山实里,用一种带著后怕和极度愤恨的语气说道:“森山君,一定要审!好好地审问他!必须问出来,到底是谁出卖了我!我一定要把那个叛徒揪出来!“
森山实里点了点头,语气沉稳:“放心,交给我。他撑不了多久的。”
完,他走上前,搀扶住虚弱的水无怜奈:“你先別待在这里了,我带你出去休息。等药效完全过去了再说。”
他將水无怜奈带出了那间充满血腥味的审讯室,来到了隔壁一间布置相对简单但乾净的臥室,扶著她坐在床边。
水无怜奈坐下后,却紧紧抓住了森山实里的手,仰起脸,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依赖:“森山君,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现在被绑在那里审讯的人,就是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森山实里笑了笑,语气轻鬆地解释道:“说起来也是巧合,组织对每个新晋成员都会进行一段时间的暗中监控和考察,你正好分配由我来负责。”
“所以保护你,也算是我分內的工作。行了,別多想,好好休息吧。”
“我得回去继续审讯那个傢伙了,必须儘快撬开他的嘴。”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作势就要起身。
水无怜奈一听他要回去,心中顿时一紧!
她必须牵制住他,给父亲创造逃脱的时间!
於是,她非但没有鬆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拉住了森山实里。
她脸上露出了极少显现的、混合著恐惧与柔弱的小女儿姿態,声音带著一丝颤抖和哀求:“森山君——別——別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真的好害怕——脑子里全是刚才可怕的画面——求求你,留下来陪陪我,可以吗?”
说著,她不等森山实里回应,竟然主动地投入了他的怀抱,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將脸埋在他的胸前,身体还配合地微微发抖,显得无比脆弱和无助。
森山实里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嘴上说著:“怜奈,这—不是时候吧?”手上也做出了些许推拒的动作。
但他的“抵抗”在水无怜奈看似柔弱实则坚决的力道下,显得那么无力。
水无怜奈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將他推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她顺势俯身,双手撑在森山实里的头两侧,含情脉脉地凝视著他,眼中水光瀲,用一种极其诱惑又带著无比真诚的语气说道:“森山君—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了我的性命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话音未落,她便主动低下头,献上了自己的吻,用炽热的行动阻断了森山实里所有可能拒绝的话语。
此刻,她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也是能为父亲爭取到宝贵时间的唯一筹码。她必须拖住他,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