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眼里是完全虫化的伊凡德,他的镰刀状前足,刃口布满倒钩,张开时比成人手掌还宽,一刀下去,脖子会断的。
伊凡德欣赏着他温润又怯弱的姿态,他明明不擅长,还不肯躲,细致地描摹着,他越是这样柔顺,伊凡德的呼吸越发沉重,很是有一些难忍。
青年似乎也很懂得讨好他,发出了一阵阵上不得台面的声音,伊凡德很是爱听,尤其是在望着那双隐忍又红润润的眸子时,婉转的脖子像是夜莺,他想,这只劣等雄虫还真是够可爱的。
他心情好得快要飞扬,柔和地抚摸着约书亚的黑发,轻声说:“星际旅行难免会出现意外,你听说过吗?人类联盟一号的特种部队戎焰,队长约书亚携带着虫母蛋潜逃了,就在我们这里落脚,可能正抱着珍贵的虫母蛋,在某个角落偷笑着我们的愚蠢。”
约书亚垂下了眼帘,遮掩着一些不能说出口的情绪,他的眼神开始模糊,脸颊一点点漫上红晕,却因为嘴在忙着吃东西,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这里面有一个很难忽略的问题。
伊凡德并没有去议事厅,却了解厅里发生的所有事,说明他有卡厄斯不知道的内线,他们兄弟本质上是离心的。
“我一直都很想见约书亚,哪怕在虫族,他也很有名……”
伊凡德在爽到头皮发麻的时候,急需氧气,他缓了缓,才沙哑着嗓子说:“任务成功率97%,擅长渗透、暗杀、情报窃取,是帝国插在敌对势力心脏最隐秘的一把刀,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可惜我只见过他的档案,父母是帝国星区末流大学的教授,父亲教古地球文学,母亲管社区图书馆,一辈子没攒下半点资产,连住的公寓都是租的。”
约书亚的手指悄悄攥紧了,搁在腰后,他没办法再专心了,本来他就不太会,伊凡德居然还在讨论这些。
伊凡德不想这么快就又完事一次,不高兴地捏了下他的耳朵:“慢一点,我在说话。”
约书亚乖顺地慢了下来。
伊凡德舒展了一下背脊,手掌轻抚他的脸颊,缓了口气,“这个人从小就是出了名的优等生,模拟考次次霸榜,老师都以为他会继承父母的路,考科研院做学术,结果他填志愿时,瞒着家里报了帝国军校,被父亲赶出家门,三年没回过一次家……”
是吗?好像是吧,军校里他是最拼命的一个,别人练五小时体能,他练八小时,实弹射击磨破了手心,裹块纱布继续练。
冬天在雪地里搞野外生存,别人靠压缩饼干度日,他敢生吃冻硬的野兔,就为了多省点补给留到最后。
后来进了戎焰特种部队,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敢孤身闯敌营,肩膀中了三枪,硬是拖着俘虏跑了十公里回来,队里都说他是疯子,为了立功什么都敢干,可谁又知道呢?每个月的津贴,全寄回了那个把他赶出门的家,后来才知道,父母意外去世,那些钱都被亲戚瓜分,他再也没有家了……
“……你弄疼我了。”
伊凡德嘶声,又是羞又是恼地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唇,把东西吐出来,又看着他把一部分咽下去,这才满意道:“急什么?在这片天空落日之前,你的所有权,归我。”
约书亚回过神,这才意识到伊凡德早就没再说话了,一切都是大脑皮层的自我臆想,他力道不慎,弄疼了伊凡德。
他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又扯得更大,故意拖长了语调说:“还有这种事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怕不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吧?”
伊凡德喜欢他此刻杂乱无序的凌乱美,抬手就揉乱了他的头发,阴晴不定地眯起眼眸:“我还没有惩罚你的走神,你倒是来质疑我?”
约书亚缄默一瞬,“对不起。”
约书亚道歉之后,刚想张嘴接着含住,却被伊凡德强行抓住肩膀,提了起来,推到了幔帐层叠深处,趁他没来得及挣扎,膝行过去,按住他的两只脚腕,“不用了。”
约书亚给自己催眠,鼓起勇气低头看,发觉他不是没兴致,“不继续了吗?”
“继续让你把我咬断?”伊凡德懒散地歪着头,“刚才还很爽快,怎么听到这个故事就不高兴了?”
约书亚垂着眼睛,摇摇头:“这个故事让我心里难受。”
伊凡德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看着难得温婉的青年,就这样忍下了滔天灭顶的磅礴兴致,低头闭着眼,吻了约书亚的额头。
约书亚一惊,刚想躲开,就被伊凡德按住,对方淡漠的眼珠往下看,深邃如同一片蓝海:“你敢跑一个试试,我让你换一个地方难受。”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约书亚窝囊地没跑,又被他抓在怀里抱着,伊凡德把他揉进怀里,面对面盯着他,看他躲避视线,眼尾泛红,伊凡德笑意闪烁,“你在害怕什么,这不像你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