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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1章 吃不上饭（第1页）

对待各仆从国的军队，大唐朝廷都是管理的非常严格的，而且这些人也知道能得到一个上战场的机会，那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毕竟他们国内很多人都还等着呢，大唐朝廷能把你给选中了，那也算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要不然的话随便找其他人，也不至于把你给带战场上来。

早先就已经给这些人说的很明白了，你们之所以能够上战场，那也是在诸多人当中厮杀出来的，并不是说你报了个名就能够上战场，在所有的占领地区所有人都是有个分数的，如果要是分数不够的话，即便是你想要上战场，那也是没有那样的机会。

春风三月，长安街巷已染新绿。柳枝垂绦拂面，市井声浪如潮水般涌动不息。茶肆酒楼中，《辩茶会》的牌子高悬门前，每至午时便坐满青年学子，争执声、笑声、拍案叫好声混作一团，竟比春雷更响。街头巷尾，孩童手持铜铃木匣，模仿“回声卫”演练辨音术；老儒倚门听训，眉头时皱时展，终是未再斥“胡言乱语”。

李承烨每日晨起，必登东宫望声台。此台原为太宗所建，用以察民情风向，如今已被改造成一座环形高阁，四面开窗，内置七十二面铜镜与共鸣瓮，可将百里内外人声经地脉传音折射汇聚。他立于中央，闭目静听??北市屠户因斤两争执破口大骂，南坊书生为“仁政是否应含刑罚”激辩至嗓哑，西坊妇人为谁家孩子吵闹扰眠互揭旧账，而东郊田埂上，农夫正教小儿唱《众生谣》第一句：“哭过笑过才算活，沉默不是德。”

阿星自终南山归来后，便常伴其侧。那夜母钟换魂虽成，但他左耳自此失聪，右耳则时常听见极细微的杂音，似有无数低语在骨髓深处回旋。“那是‘残响’。”他说，“七位祭酒临灭前的最后一念，并未完全消散。他们仍在问：我们错了吗？”

李承烨只道：“他们没错，只是走偏了路。就像一个人渴求安宁，却把全世界都按进泥里才肯罢休。”

这一日清晨，望声台忽报异常：陇右道传来一阵奇异共振，频率与《众生谣》相近，却夹杂着某种规律性中断，仿佛有人刻意截取片段，重组为另一种旋律。更令人惊异的是，当地百姓开始集体梦游，于子夜齐聚村口古槐之下，齐声吟诵一段无字之歌??口型清晰，喉动有律，却发不出任何真实声音。

“这是‘静音复燃’。”阿星凝视玉简上的波形图，指尖微颤，“有人在逆向解析《众生谣》，试图从中提取‘无声之力’。”

李承烨沉默良久，忽然问道：“当年‘归真学会’余党，清查名录上有多少漏网？”

“三百六十一人。”阿星答，“其中一百八十九人已确认病逝或隐居不出，其余……下落不明。”

“那就不是余党。”李承烨冷笑，“是蛰伏。他们没想推翻我们，而是想改造我们的胜利。”

消息封锁三日，第四日清晨，一道密令自东宫发出：全国七十二座共鸣铜柱启动“反谐模式”，释放干扰频段，阻断异常信号扩散。同时，“回声卫”第三梯队秘密奔赴陇右，携新型“醒神哨”与记忆映照石，务求查明源头。

行动第七日，前线传回影像：一名白发老妪被缚于村祠之中，口中塞棉，双手绑于背后，眼中却无惧色。她正是当年“归真学会”五大长老之一??静慈师太。三十年前，她在终南山讲经千场，主张“万念归一，诸声皆妄”，曾亲手送三百名弟子入“止语塔”修行，终身不得开口。后因抗拒改革被捕，判终身监禁，然十年前行刑前一夜，狱中突现幻象，守卒皆昏睡，待醒时，牢房空空如也。

如今她再度现身，竟非复仇，而是宣讲。

据村民供述，静慈师太每月十五现身一次，不言不语，仅以手势引导众人围坐，然后点燃油灯，投影于墙??画面竟是历代帝王施暴、战乱屠城、父子相残、夫妻反目之景，最后定格于当今朝廷推行新政以来引发的种种冲突：学童辱师、妇人休夫、商贾拒税、士子焚经典……

“看啊！”她虽不能言，但眼神如刀，“你们所谓的‘自由之声’，不过是混乱的开端！你们吵得越凶，离毁灭就越近！”

更可怕的是，许多观者竟在观看后陷入狂热，自发组织“净语盟”，誓言恢复“三日一言、五日一行”的古礼，甚至有村庄宣布断绝对外通讯，拆毁学堂广播器，禁止儿童嬉戏喧哗。

李承烨闻讯，未怒，反笑。

“她终于学会了用我们的方法攻击我们。”他抚案而起，“可惜，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真正的声音，从不怕被听见。”

当夜，他亲赴太学“公共发言模拟场”，召集百名师生，现场录制一场特别辩论，题为：“如果极端和平主义导致真相窒息，它还是善吗？”

胡商之女再次登台，言辞犀利：“静慈师太展示的全是片段。她不说战乱因何而起，只说争吵多么可怕。可若没有当初那一声‘皇帝不该杀忠臣’的呐喊，今日我们岂能站在这里说话？她害怕声音，是因为她不敢面对自己也曾犯下的罪。”

渔家少年接道：“我娘以前也怕我说话太多惹祸。后来我告诉她，海浪声越大，渔船越知道风向在哪。现在她每天听广播里的天气预报，还帮邻居记时辰。”

全场掌声雷动。

次日黎明，这段录音经由全国共鸣铜柱网络，以最温和的晨光频段播送至陇右各地。与此同时，朝廷发布《鸣政录》特刊，附录三组对比数据：其一，过去十年实行“思辨教育”的地区，家庭纠纷率下降四成，但诉讼案上升二成??说明人们不再忍耐，而是选择依法解决；其二，学生质疑教师的比例增加六倍，但师生关系满意度提升三成??因多数质疑得到回应；其三，在“军中议堂”推广区域，兵变减少九成，士兵自杀率下降七成。

最后一行写道：“文明的进步，不在无人争吵，而在争吵之后还能坐下来吃饭。”

三日后，陇右传来捷报：静慈师太主动走出藏身山洞，要求见阿星一面。

两人在废弃庙堂相见。烛火摇曳，映出两张苍老面容??一个曾为静默布道，一个曾为喧哗抗争。

“你赢了。”静慈师太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如枯叶摩擦，“但我仍不信这世间的吵闹能带来安宁。”

阿星取出发光玉佩，轻轻放在案上：“这不是吵闹，是回应。你看到的画面，确实存在。但我们没有删去它们，而是让人讨论它们。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孩子在课堂上讲述父母吵架的故事吗？超过八万。但他们讲完后，老师会问一句：‘后来呢？’大多数人都说，爸妈吵完，还是会一起做饭。”

老妪闭目，许久方问：“你就一点也不怕失控？”

“怕。”阿星坦然，“我每晚都梦见大地崩裂，所有人同时尖叫，再也听不清彼此。但比起那个梦，我更怕另一个梦??所有人都张着嘴，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她睁开眼，泪水滑落。

七日后，静慈师太自愿前往长安“记忆公堂”，在第一碑文旁刻下自己的名字与一句话：“我曾以为silence是最高美德，直到听见一个女孩问我：‘奶奶，你不说话的时候，心里疼吗？’”

风波渐平。

然而，真正的考验尚未到来。

夏末某夜，钦天监急报：母钟核心出现微弱波动，频率呈现周期性震荡，疑似外部信号侵入。经查，源头竟来自海外??倭国遣唐使团中，有一名乐僧携带“寂心琴”，其琴弦以千年寒铁丝制成，共振特性与《静音经解》记载完全吻合。此人表面参访佛寺、研习禅音，实则暗中测绘大唐声网结构，企图通过“音引术”唤醒沉睡的静谧意志。

李承烨当即下令：“请他来东宫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