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微妙。
哑谜打到现在,该交的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中原中也的危险性不用说,至目暮警官不可能在这动手,更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呼叫增援。太宰治也没让赤井秀一暴露,索性说话保留三分,彼此能懂就好。
场面就此僵持,唯有表盘指针滴答滴答转动,昭示着时间仍在缓慢流逝。
直到清亮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一室寂静。
瞬间成在场注力中心的织田作之助没有避讳,他径直接,半晌后递给太宰治问询的目光,“安吾的电话,他说……希望你能和务科再见一次面,详谈某些问题。”
这场混乱终究波及到所有势力。
太宰治不再停留,他将几次呼吸时间用思考,后轻快地拍拍手,后续安排脱口而出,“好,准备开溜!”
“毛利先生,很抱歉对房屋造成损坏,修补费用我会从中也的工资里扣。”
他极具礼节地鞠着躬,迈着踢踢踏踏的脚步走向事务所大门,路过目暮警官身边时,还朝几位警察友善地摆摆手,说不上是真情实感的示好还是嘲讽。
“也谢谢你们长久以来的关心。”他说,“一切很快会恢复正轨的。”
毛利五郎后久久望着青年,说不上是何种情绪促使他问出这句话,但他就是无法自控,“还会回来么。”
“……也许吧。”
太宰治的声音飘远。
可以预见,太宰治身份暴露掀的混乱,还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警视厅明知道他罪行累累,却拿不到逮捕令,只能任由港口黑手党的首领逍遥法外。讽刺的是他们无法改变事实,只能眼睁睁看着灰黑色的存在将这片土地吞噬,不留一片洁。
而好不容易从严肃氛中脱离的江户川柯南,听到自眼镜腿传来的窸窸簌簌微弱响动。
──是他留在楼下的窃听器。
方才离开的太宰治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横滨,他不过远离楼上人群,又随便找个再拙劣不过的借口支开中原中也,得到他近似“就你三分钟,有事快解决”的复杂表情后,重新落脚在遍地狼藉的波洛咖啡店。
魔人的尸体他总归得带走。
织田作之助目睹他搬运尸体的全过程,看着冻成冰棒的魔人被塞入不比手腕宽多的轮盘内,疑惑的话语在舌根打转,终脱口而出的却是他对未来的担忧。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太宰?”
今天的事情说是袒露不,核心的部分他只字未提。倘若太宰治答应与异能务科接洽,未来局势恐怕还得变。
“我不知道。”太宰治茫然摇,“或许坚持下,或许试着变革,我让有你活着的世界长久平稳下。”
他像突然敞开心扉,深藏心的话此刻抖落的干干净净,相较曾经的沉默隐忍异样非常。
“天人五衰只是我所遇到的敌人具表性的,仅仅对付他们,我就在首领位置上潜伏这么多年……但那之后,更多的敌人只会像闻到血肉的豺狼般前赴后继吧。”
“这不是你的错。”
“织田作,我不是好人,你知道的一切也不一定是真实。”太宰治自我否认着,“坏种无法被后天改变,我父亲的纠正只是徒劳。”
“我无法达成他的期盼,也辜负很多人的教诲,现在更是彻底站到对立面。”
他苦出声:“很讨厌的人,不是吗?”
讨厌到直到现在都满口谎言。
太宰治很清楚,此时此刻,在他身后吧台下方,一枚纽扣大不眼的窃听器正牢牢粘其上,接收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也是每一句,提前设定好的台词。
因同时打好几份工的安室透,此刻也在带着一帮下属飙车,一路风驰电掣,朝波洛咖啡店的方向赶来。
终究是另一个太宰治留下的“证据”效。
在世界常理义上的四年前,遭受井原敬二狙击的太宰治,曾在医院偷偷往档案袋中放置一条沾有自身血液的绷带。
这条绷带绕过物证编码,几经辗转,终巧合落入四年后的公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