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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0章 送葬下（第2页）

话音未落，老者睁眼。

双瞳全黑，无半分眼白。

他轻轻拔下胸前银针，铃声轻响。

刹那间，所有已被释放的“非人”齐齐转身，目光锁定阿原等人，口中发出整齐划一的低吟：“清……除……情……绪……重……塑……新……生……”

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化??肌肉暴涨，骨骼错位重组，皮肤迅速硬化如甲，竟在短短数息内完成“战斗态转化”。这是极境联盟最高机密：**情感清除协议?终章形态**，代号“无心者”。

“他们在重启程序！”小满尖叫，“阿原！你的日志里提过这个阶段！他们会把你抓回去重新‘净化’！”

阿原却站着没动。

他看着那些朝自己逼近的“同类”，忽然笑了。

“你们想让我变回‘零’？”他慢慢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蜈蚣状疤痕，“可我已经不是实验体了。我是阿原，我有妈妈爱过我，我吃过小满煮的红枣汤，我抱过铃儿，我……哭过。”

他从怀中掏出那本《共情医案手札?续》，高高举起：“你们每一个的名字，都会写进去。我不记得你们的脸，但我记得你们的编号。103号，你在雨夜偷藏了一只受伤的小狗；207号，你曾在操场上捡起别人丢弃的糖纸闻了十分钟；419号，你发烧时一直喊‘奶奶’……你们不是机器，你们是人！”

他的声音在通道中炸开，如同惊雷劈入深渊。

而就在这时，杀手猛然将铃儿的铃兰花包掷向空中，花瓣纷飞，香气弥漫。与此同时，老兵吹响一支铜哨??那是战争年代连队集结的信号；女兵打开随身录音机，播放一段孩童唱童谣的音频；小满则打开药箱，将一瓶未开封的红枣桂圆汤砸在地上，甜香瞬间扩散。

这是慧觉事先布置的“唤醒阵列”：**以五感唤记忆，以熟悉触本能**。

那些“无心者”的步伐迟缓了。

其中一个突然停下，低头嗅了嗅地面溢出的汤汁，喉结滚动，竟俯身舔舐起来。另一人怔怔望着飘落的铃兰花瓣，伸手接住，指尖微微发抖。更有甚者，听到童谣后浑身痉挛，跪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

老者见状，怒吼一声，再次挥动银针。

但这一次，针尖刚触及空气，一道黑影闪电袭来??猴子从通风管道跃下，一爪击碎铃铛，紧接着，慧觉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尽头，手中握着一块泛黄符纸，正是当年师父留下的“封心咒”。

“你背叛了人性，还想掌控人心？”慧觉厉声喝道，“今日，我以半夏印信第七条之名，废你蛊母之躯！”

符纸燃起幽蓝火焰，直扑老者面门。后者惨叫一声，七窍流血，银针落地，当场昏厥。

失去控制的“无心用户”纷纷瘫软在地，恢复原本萎靡状态。部分人甚至开始低声啜泣，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做过什么。

“成功了……”小满瘫坐在地，泪流满面。

“还没完。”慧觉走进来，看向最深处那扇封闭的合金门，“真正的核心实验室还在下面。那里藏着‘换心计划’的所有原始数据，以及……‘母体库’。”

“母体库？”阿原皱眉。

“就是所有试验体的母亲遗骸。”慧觉沉声道，“他们抽取每位母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口气息，封存在水晶瓶中，称之为‘情感源码’。他们认为，只要掌握这份‘源码’，就能彻底解析并摧毁人类情感。”

阿原脸色煞白。

他母亲的气息，也可能在那里。

众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阿原率先迈步：“带路。”

通往地下三层的阶梯布满机关陷阱，但奇怪的是，几乎所有防御系统均已失效。杀手警惕道：“太安静了，不像极境作风。”

“不是失效。”慧觉观察墙面电路，“是被人提前破解了。有人比我们早到。”

果然，转过最后一道弯，实验室大门洞开，内部灯光微弱闪烁。中央操作台上，一名黑衣女子背对他们而立，正将一排排水晶瓶装入特制冷藏箱。

“站住！”老兵厉喝。

女子缓缓转身，摘下面罩??竟是冷崖的妹妹，冷月。她曾是极境联盟最年轻的基因工程师，半年前因拒绝参与“换心计划”而被通缉。

“我不是敌人。”她声音沙哑，“我逃出来就是为了这一天。我知道你们会来，所以我把‘母体库’的数据全部备份，还激活了自毁程序，三十分钟后，整个归寂谷将沉入海底。”

“那你为何带走这些瓶子？”阿原紧盯着她手中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