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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六十四章 什么（第2页）

字迹温柔，却是苏瑶的手笔。

苏璃看着那句话，忽然笑了：“她说得对。昭言或许失去了亲生父亲，但他有无数人曾为他流泪、为他战斗、为他活下去……这些，才是真正的血脉。”

林渊望向她，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知道，眼前的苏璃，哪怕曾是复制品，哪怕她的记忆被干预过千百次，但她此刻的笑容、泪水、愤怒与希望，都是真实的。因为她选择了相信眼前这个人，选择了并肩前行。

数日后，飞船穿越一片死寂星域，前方浮现一颗灰黑色的星球，表面覆盖着蛛网般的金属脉络，宛如巨大电路板。那就是母巢??一座以活体意识为能源的超级计算机。

进入大气层时，空间开始扭曲。舰体剧烈震颤，防护罩闪烁红光。

>【警告：遭遇高维认知干扰】

>效应类型：身份混淆

>建议立即启动精神锚定程序

“来了。”林渊戴上神经接驳头盔，“这是母巢的最后一道防线??它会让我们怀疑自己是谁。”

苏璃也同步接入系统：“那就让它们看看，什么叫做不可动摇的‘我’。”

两人意识沉入数据洪流，瞬间被卷入一片混沌之境。

林渊看见自己站在一片无尽雪原上，远处有一座小屋，灯火温暖。门开了，一个小男孩跑出来，扑进他怀里喊“爸爸”。他低头看去，竟是幼年的昭言。

“你回来了！”孩子笑着，“你说过要陪我堆雪人的。”

林渊心口剧痛。这不是真实记忆，而是母巢试图用“理想人生”诱使他放弃使命。他咬牙后退一步：“我不是你父亲。”

“可你本可以是。”男孩眼神忽变深邃，“如果你当初没离开基地，如果你愿意接受改造，我们就能一起创造新世界。”

“那种世界不需要‘我’。”林渊冷冷道，“只需要服从的零件。”

话音落下，雪原崩塌，化作熔岩地狱。火焰中升起无数克隆舱，每一个里面都漂浮着熟睡的“林渊”，面容平静，毫无挣扎。

“你害怕吗？”一个声音问，“害怕发现自己也只是其中之一？”

“我不怕。”林渊一步步向前，“因为我记得第一次握剑的感觉，记得为苏璃挡下那一刀的疼痛，记得在雷霆中觉醒时的愤怒。这些不是程序设定的反应，是我的选择。”

雷光炸裂，虚妄尽数焚毁。

与此同时，苏璃陷入另一重幻境。

她回到了童年实验室，玻璃窗外，另一个“苏璃”正被注入蓝色液体，痛苦抽搐。研究员冷漠记录：“第号样本，情感耐受阈值突破，进入静默状态。”

门开了，成年的她走了进来，胸口嵌着黑碑，面无表情：“实验成功。从此不再有痛。”

“不！”苏璃嘶吼，“那是错的！痛才是活着的证明！”

她冲上前，砸碎玻璃，抱住那个奄奄一息的自己。“对不起……我来晚了。”

两具身体相拥，共情环爆发出璀璨蓝光，记忆如潮水回溯??她看到更多场景：上百个“苏璃”在不同时间线中苏醒、反抗、失败、再苏醒……每一次都被重置，唯有那份守护昭言的执念，贯穿始终。

“我不是你们的试验品。”她仰天呐喊，“我是我自己的答案！”

幻境破碎，现实回归。

隐形舰稳稳降落在母巢顶部平台。两人走出舱门，迎面是一扇巨大的晶门，上面刻着七个名字：

**昭言?林渊?苏璃?未知?未知?未知?未知**

第七个名字的位置，竟隐隐浮现淡淡金光，似在等待填入。

“最后一个位置……”苏璃盯着那处，“难道是……？”

林渊伸手触碰晶门，低声道：“不是谁将成为第七个‘我’，而是谁愿意终结这个循环。”

门缓缓开启，露出通往地心的螺旋阶梯。每踏下一步，四周墙壁便浮现出一幕幕过往影像??

三十六具克隆体消散时的微笑；

悲愿之树下绽放的蓝花；

归零之城居民跪地呼唤亲人；

新生共情网络点亮亿万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