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抬头,只见铜钟静止不动,可钟摆却在无风自动,节奏诡异,竟与人的心跳完全同步。
“这是‘噬魂律’。”她瞳孔微缩,“有人以整座城为阵眼,抽取众生心绪炼制时墟之基!再过三日,所有人的情感将被抽空,沦为行尸走肉,而祭坛便可借这‘无念之境’开启断界之门!”
“那还等什么?”天怒怒吼,“直接炸了那钟楼!”
“不行。”阿阮摇头,“钟楼只是表象,真正的祭坛藏在地底。若贸然破坏,反而会加速仪式完成。我们必须找到主持之人,斩断其与阵法的联系。”
就在此时,街角传来一阵喧哗。
一名老妇倒在路边,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周围百姓围而不救,只冷冷观望。
阿阮冲上前去,搭脉一探,眉头紧锁:“她的魂魄被割裂了一角,像是被人硬生生挖走了记忆。”
“挖走记忆?”天怒一怔,“谁会干这种事?”
“不是人。”阿阮低语,“是‘影’残留的意志碎片。他在收集‘遗忘’的力量,用来喂养时墟核心。”
她取出一枚丹药,轻轻纳入老妇口中,又以指尖点其眉心,引动一丝温润灵力缓缓修复残魂。片刻后,老妇悠悠转醒,茫然四顾。
“你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阿阮柔声问。
老妇颤抖着摇头:“我……我忘了……我本来是要去找我儿子的,可我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阿阮心头一痛。
这不仅是失忆,而是存在本身正在被抹除。
她站起身,望向钟楼:“不能再等了。我要潜入地宫。”
“你疯了?”天怒压低声音,“地宫必有重阵,你现在的状态,进去就是送死!”
“所以需要你帮我拖住守卫。”阿阮从怀中取出那枚青金种子,轻轻放在掌心,“还有它。”
天怒瞪大眼:“你打算用洞天新芽?那东西还不稳定!”
“正因不稳定,才能扰乱阵法平衡。”阿阮微笑,“师父曾说,万物生长,皆含破局之力。一粒种子,也能撑裂巨岩。”
夜幕降临,乌云蔽月。
天怒故意在城东放火,引得守卫倾巢而出。阿阮趁机潜入钟楼地底,顺着螺旋阶梯一路下行。空气越来越冷,墙壁上刻满扭曲符文,每一笔都透着腐朽与疯狂。
终于,她来到一座巨大地下祭坛。
中央矗立着一尊石像,面容模糊,却与第九百零八位守渊人有七分相似。石像胸口嵌着一块血色晶石,正随着钟摆的节奏pulsing,每一次跳动,都有一缕凡人的记忆被吸入其中。
“原来如此……”阿阮喃喃,“他将自己的执念种入地脉,借万人遗忘之力,重塑‘伪洞天珠’。”
她正欲靠近,忽觉脚下一空。
地面骤然塌陷,无数锁链自地底射出,缠住她四肢。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你终究还是来了……继承者。”
阿阮抬头,只见石像双眼忽然亮起血光,一道虚影缓缓浮现??正是那日在极渊冰谷中消散的第九百零八位守渊人!
“你没死?”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