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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6章 阳关道的下落（第2页）

“我怀疑父亲当年的死，与此有关。”

泗海真人一震：“你说什么？”

“净世玉牒不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贺灵川缓缓道，“它是被人偷偷塞进棺材里的。真正的玉牒，在他死前三日就已失踪。而那天晚上，他曾独自前往杜支山深处，带回一块染血的青铜片。后来那片青铜不见了，连同他亲手写的日记，全部消失无踪。”

“你早知道了？”

“我只是不敢确定。”贺灵川苦笑，“直到我在逼毒时看到的地母记忆里，出现了那个画面??父亲站在一座石殿中央，面对七根锁链，跪地恳求：‘请放过这一世苍生，我愿代为承受百年孤寂。’”

泗海真人心头剧震：“所以他不是病逝……他是自愿赴死，成为新的封印媒介？！”

“不错。”贺灵川眼中泛起血丝，“而杀死他的，并非敌人，而是所谓的‘同道’。他们怕他动摇意志，毁掉阵法，所以在最后一刻，抽走了他体内维系生命的纯阳之气。”

“谁干的？！”

“我不知道。”贺灵川摇头，“记忆到这里就断了。但我能感觉到，有一股势力，一直在暗中操控这一切。他们既不想让地母复活，也不愿真正终结归墟之门，而是维持一种平衡??让灾难频发，却又不至于彻底崩塌，借此控制修行界的权柄与资源。”

泗海真人脸色铁青：“这就是所谓的‘护佑苍生’？简直荒谬！”

“所以仙人消失之后，人间才真正开始自救。”贺灵川轻声道，“因为他们早已背叛了自己的使命。”

两人默然良久。

最终，泗海真人取出一枚玉符递过去：“这是通往昆仑雪岭的‘破障令’，持此符可免受裂隙低语侵蚀。另外，灵山会派十二名金丹长老随行，由我带队。”

贺灵川却将玉符推回：“不必。这次行动，只能我去。”

“你疯了？！单枪匹马闯归墟投影？！”

“正因为危险，才不能让更多人涉险。”贺灵川目光坚定，“若我失败，说明这场劫数尚未到尽头；若我成功，也不需要别人替我收尾。而且……”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那里黑线虽退，却仍有一圈暗紫色的痕迹环绕心脏。

“这毒没清干净。它现在蛰伏在我体内，像一颗种子。我怀疑，它是某种‘钥匙’，能打开那扇门。如果真是这样，带别人去，只会让他们成为献祭品。”

泗海真人还想再说，却被他抬手制止。

“帮我做一件事。”贺灵川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封面写着《玉京纪略》，“若是我在三个月内未归，请把这本书交给傅发芬。里面记录了地母真相、天魔来历，以及我对归墟之战的所有推测。不要公开，只准她一人阅读。若将来再有人试图唤醒旧恨，让她以此为戒。”

泗海真人接过书册，双手微颤：“你真的觉得，你能活着回来？”

贺灵川笑了笑，笑容清淡如月光。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总得有人走进那扇门，看看背后究竟是什么。”

翌日拂晓，贺灵川独自启程。

他没有乘飞舟，也没有御剑腾云，而是徒步北行。一路穿荒原、越冻土、攀绝壁，历时二十七日，终抵昆仑雪岭。

远远望去，那道裂隙犹如天地间的一道伤疤，横亘于万年冰川之中。漆黑深邃，宛如巨兽之口，吞吐着森寒雾气。每当风起，便传来若有若无的吟唱，似悲似喜，摄人心魄。

贺灵川站在百丈之外，取出净世玉牒贴于额前。白光流转，护住神魂。他一步步向前走去，脚印落在冰雪上，竟未融化分毫。

接近裂隙十丈时，地面突然震动。七道光影自冰层下冲天而起，化作七根晶莹石柱，围成环形阵列。每一根柱上，果然锁着一人影，披发覆面，四肢缠绕金色锁链。

“来了。”其中一个身影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第八位守门人，终于现身。”

贺灵川抬头，平静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你遗忘的过去。”另一人道，“也是你无法逃避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