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子,请!”
“田道友,请!”
山洞已开,二人谦让着,互相邀请对方先行入洞,刘小楼终究是捱不过,还是先行入洞了。
这是刘小楼发现的洞府,也是他最先抵达的,于情于理都应该由刘小楼先。。。
你还记得吗?
风从乌龙山脊掠过,带着十年未改的凉意。山道上无人行走,唯有石阶缝隙间钻出的蓝花,在晨光中轻轻摇曳,仿佛回应着那句不知来自何处的低语。
林知雪与陆昭的身影虽已淡去,但他们留下的声音却如春雨渗入泥土,悄然滋养着九州大地的记忆之根。那一夜钟鸣九响之后,天地之间仿佛被重新校准了某种秩序??不是律法,不是权柄,而是人心深处最原始、最坚韧的共鸣:**记得,就是活着。**
南方岭南,细雨绵绵。
韩沉坐在一座破庙檐下,膝上摊开一本泛黄的手札,字迹斑驳,墨色深浅不一,像是多年断续书写而成。他正用炭笔在空白页上描摹一座城池的轮廓,城墙蜿蜒如蛇,四门不对称,中央有高塔直指苍穹。
“这就是‘云中郡’?”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韩沉抬头,是昨日那个盲童,由村中老妪牵着手走来。孩子看不见,却总能准确说出他画中每一处细节,仿佛那些景象早已刻在他灵魂深处。
“你怎么知道?”韩沉轻声问。
“我梦见过。”孩子仰起脸,眼窝空洞却神情笃定,“我在一条河岸边醒来,河水是蓝色的,开满小花。有人叫我‘阿舟’,说我是守灯人……后来大火烧起来,所有人都往南跑,可我不能走,因为灯还亮着。”
韩沉心头一震。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提及“守灯人”。
三年前,西北荒原一位牧羊人临终前喃喃:“我不是牧人……我是云中郡最后一名巡夜官。”话音落下,手中枯枝竟自动燃起幽蓝火焰,持续三日不灭。
而更早之前,在东海渔村,“归忆号”首次出航时,船底压舱石中挖出一块铜牌,上面刻着四个古篆:**“灯熄则亡。”**
韩沉缓缓合上手札,低声说:“你梦见的河,叫忘川。你守的灯,是记忆之火。”
孩子忽然笑了:“那我现在是不是也该点一盏?”
韩沉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炭笔递给他。
盲童接过,竟毫不犹豫地在纸上画了起来??线条流畅,毫无迟疑。他画的是一座桥,横跨蓝河,桥头立着一人执灯,身形瘦削,披着残破白袍,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如星河倒映。
韩沉呼吸停滞。
那是他自己。
十年前,他在史君阁焚毁最后一卷《拾语盟秘录》时,也曾梦到这座桥。那时他以为那是罪孽的审判之路,如今才明白,那是归途。
雨停了。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庙前青石板上,映出一道微弱虹彩。就在这光影交错之际,整片地面突然泛起淡淡银纹,如同水波荡漾。那些纹路迅速汇聚成图??赫然是一幅完整的《云中郡全境志》,比韩沉所知的任何记载都更加详尽,甚至连地下暗渠、密道机关皆一一标注。
而图中最醒目的,是城中心那座“忆心塔”,塔基之下,写着一行小字:
>**“九柱共鸣日,昆仑南阙启;忆契重燃时,万姓名归籍。”**
韩沉猛地站起,望向乌龙山方向。
他知道,这不是偶然。
这是记忆本身在主动显现。
与此同时,西域戈壁。
第九根石柱仍在震动余波未息,蓝光如脉搏般明灭不定。黑袍人跪伏于沙地,额头抵着青铜柱面,体内那枚忆语草根须剧烈搏动,似与天地共振。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皮肉之下浮现出无数细密文字,竟是千年来被删改的史书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