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读完,再也控制不住,伏在琴盖上失声痛哭。
其他人也纷纷拆开信件,有人啜泣,有人傻笑,有人反复摩挲着纸页,仿佛能触摸到字背后的温度。
苗恒瑞的爷爷写道:“孙子,下周我去听你演出,记得给我留第一排的位置。”
黄楚贤的母亲写道:“你的歌很好听,比我当年写的强多了。下次回家,教我唱好不好?”
刘子谦的姑姑由护士代笔:“谢谢你替我完成了梦想。现在,轮到你创造自己的了。”
卢瀚文的信最短,只有五个字,却是他一生的锚点:
>“儿子,加油。”
>??爸
他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然后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他掏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爸!”他喊得像个孩子,“我成功了!他们说我是‘听见者’!你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反正我就想告诉你,我做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粗犷却温柔的回应:“臭小子,晚上回来吃饭,老子炖了猪蹄。”
整个庭院响起笑声与掌声。
李安站在月光下,看着这一切,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他对X老板说:“这次试炼,超出了预期。”
X老板点头:“因为我们忘了,唤醒一个人,往往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一段声音,一个拥抱,或是一封迟到的信。”
“接下来呢?”陈燕秋问。
“接下来,”X老板环视众人,“是开始。一百所学校,一万个小时的课程,我们要让每一个孩子都知道??音乐不是用来比较的,不是用来换取名利的工具。它是语言,是桥梁,是藏在日常琐碎中的诗。”
张禹舟站起身,目光坚定:“我愿意去第一站。”
“我也去。”卢瀚文举手。
“算我一个。”黄楚贤笑着说。
七个人再次站成一圈,像七颗重新点亮的星。
远处,钟楼再次敲响,十二下,清越悠长。
而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变化仍在继续。
一所普通中学的音乐教室里,一个戴眼镜的女孩犹豫许久,终于伸手按下了电子琴的第一个音。她的母亲站在门外,悄悄抹了抹眼角,转身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
一家老旧小区的阳台上,一位退休教师摆出了尘封多年的萨克斯。邻居探头问:“老张,又来了?”他笑着说:“嗯,给我孙女录个伴奏。”
地铁站口,一个背着吉他的年轻人开始弹唱原创歌曲。路人驻足聆听,有人拍照上传社交平台,配文写着:“这座城市,也开始温柔起来了。”
网络上,“#求求了快回家练琴吧#”的话题热度飙升,评论区成了千万人的集体告白:
【我刚陪儿子练完《小星星》,他抱着我说:“爸爸,你今天没看手机。”】
【我妈翻出了她年轻时的舞鞋,说下周要报名老年芭蕾班。】
【原来不是孩子抗拒练琴,是我们忘了问他们喜不喜欢。】
【回家的路上,我给爸爸放了那段合奏视频。他没说话,但下车前摸了摸我的头。】
这一夜,无数人重新打开了尘封的乐器,或只是静静地坐在琴边,听自己按下一个个音符。
没有考级,没有评分,没有观众。
只有心跳与旋律同频共振。
就像河流终将归海,就像星光总会照亮迷途的旅人。
音乐从来不在远方。
它一直在等你,推开门,坐下来,轻轻说一句: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