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闭嘴。
李西洲抬手叩叩上面的镶玉:“今年是头一回,神京武举之魁,夺了羽鳞试魁首。这带子确实并非他亲织,但其中金丝是从当年征讨北荒的那条甲带上摘下,织入其中,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那还蛮厉害。”裴液微笑,“手无寸铁了也能勒死人。”
“不错,要紧时也可拿来绑人。裴鹤检收着吧。
“回馆好么。”裴液道,“想睡一觉。”
“睡有我的觉,还是没我的觉?”
裴液笑:“你不累么?”
“可以不累。”
“我要大睡两天。”裴液打个伸展,“允你侍寝一晚。
“那剩下两昼一夜都是谁?”
裴液笑着倒在了她的肩上,懒懒地合上了眼。
“你这荒淫之君。。。。。。雍戟的事,要几天?”
“两天足矣。”
“好。”
不知过了多久。
朦朦胧胧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一具陌生的躯体之中。
窄小,沉重而迟钝,哪里都不适,感知又狭窄,伤患的剧痛难以压下,他感到虚弱,心跳和呼吸都吃力。
然后开始有嗅觉,湿臭,他慢慢睁开眼,所见却依然一片漆黑,片刻后才有微光透进来。
几根两指粗的、冰冷的铁柱。
手脚动了一动,牵动了某种沉甸的铁声。
他沉默了片刻,挪动着身体勉强坐起来,靠墙。
“你这手指都没箍住,看起来不是个用剑很厉害的。”旁边牢中忽然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
雍戟转过头去,隔壁牢中,一个遒劲汉子,带了脚镣、颈间也扣着铁环。
“半年多没人住过了,这牢房。”汉子瞧着他,“上一个人来住了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到。”
雍戟不想说话,但一刻钟过去,黑暗中只有无尽的寂静,于是道:“那人干什么的?”
“那事办得可大。”汉子声调一高,“刺杀都督。”
雍戟身体一绷。
汉子道:“你呢?”
雍戟又沉默一刻钟:“刺杀太子。”
“。。。。。。”汉子安静了挺久,“霍。”
“那你这会儿是,等着问斩?”
雍戟不说话。
“你这种罪不会还要审吧。这大唐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雍戟依然沉默。
被南衙接手后他就被喂了药,昏迷不醒,醒来时就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