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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去春留一（第5页）

“不可能！”皇帝失声，“你怎么敢毁掉自己的容器？”

“我不是容器。”裴昭站在血雨中，胸膛空洞，却仍站立如山，“我是……弑神者。”

他的身体开始重组，骨骼发出脆响，肌肉如蛇般扭动，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一道虚影自背后升起??正是壁画中那位手持长戈的身影。

但这一次，那身影微微低头，似乎在向裴昭致意。

“?？”皇帝惊恐后退，“你竟然……驾驭了它？！”

“我不驾驭它。”裴昭的声音变得多重叠加，仿佛千人齐语，“我就是它。”

他一步踏出，虚空破碎。

第二步，皇帝护身金光寸寸崩裂。

第三步，那颗巨心发出最后一声悲鸣，轰然炸裂，化作漫天光雨，尽数涌入裴昭体内。

皇帝想要逃，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定在原地。

“你错了。”裴昭伸手掐住他的喉咙，“你说要打破仙道垄断，可你自己，不也正是新的垄断者吗？”

皇帝嘴角溢血，艰难笑道：“你以为……结束了吗？九座巨山……还未完全显现……真正的……食仙主……还在沉睡……”

话未说完，头颅已落。

一代帝王，就此陨落。

裴昭standing在星空废墟中，浑身浴血，胸膛依旧空荡，却无一丝虚弱。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同了。

他能感知到天地间的每一缕灵气，能听见千里之外的呼吸声，能看见时间流动的轨迹。

但他也感觉到，体内那股hunger正在苏醒??对仙人道果的渴望，如烈火焚心。

“这才刚开始……”他低语。

忽然，一道微弱的铃声传来。

是苏挽衣的引魂灯。

他猛然回头，透过层层空间，看到塔外暴雨中那个孤寂的身影。

她还在等他。

裴昭闭上眼，低声呢喃：“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怪物……你会亲手杀了我吗？”

没有回答。

只有风，吹动纸灯笼的火苗，摇曳不熄。

而在更深的地底，那扇封闭千年的石门，终于彻底开启。

门后，走出一个身影。

白衣胜雪，眉目如画，赫然是??沈青萝。

她望着问心台，唇角勾起一抹诡异微笑：“亲爱的，我来找你了。”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染血的梳子，梳齿间缠绕着数根黑发。

每一根，都属于一个死去的“裴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