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们终于走到了这里。”
这一刻,时光仿佛在骤然间折叠,余周周看向在篮球场上意气风发的陆泽,看到在图书馆里跟他相对而坐的陆泽。
过去无数鲜活的记忆跳跃出来,宛如锦鲤鱼跃湖。。。
林婉站在“第八星学校”的校门口,望着孩子们背着画板、乐器、手工包走进校园。他们不再穿统一的制服,而是各自穿着代表自己性格的衣服??有人披着印满诗句的斗篷,有人戴着用废铁焊接的艺术头冠,还有一个男孩脚踩滑板,手里攥着一本写满奇思妙想的笔记本,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弧线。
她低头看了看胸前那枚蓝色徽章,微微一笑。
这三个月来,世界变了。不是一夜之间,而是一点一点地,像春水融化冻土。曾经高悬在教学楼顶端的成绩排名榜被拆下,取而代之的是学生亲手绘制的成长地图:一条条蜿蜒的小路通向未知的远方,每一步都标注着“我学会了表达愤怒”“那天我没逃心理课”“我第一次主动拥抱了朋友”。
媒体依旧有争议。某位知名教授在直播中怒斥:“没有标准,教育就失去了公平!”可第二天,他的儿子匿名在社交平台写下:“我爸从不听我说话,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评论区瞬间涌进上万条相似经历,最终迫使那位教授公开道歉,并宣布退出教育政策顾问团。
变革从来不是靠口号完成的,而是由无数个微小的“说出真相”堆叠而成。
林婉正欲转身回办公室,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她回头,看见一个扎马尾的小女孩追上来,手里举着一幅蜡笔画。
“校长妈妈!”孩子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星星,“这是我画的你!”
林婉接过画,愣住了。
画中的她站在一片花海中央,脚下踩着碎裂的试卷,头顶悬浮着八颗星辰。她的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左手托着一朵蓝色小花,花瓣飘散成光点,落在远处一座倒塌的钟楼上。钟面停在十二点整,裂缝里长出了嫩芽。
“这是……什么意思?”她轻声问。
“你说过,时间不该用来比较谁跑得更快。”小女孩认真地说,“所以我想,让时间停下来,让大家都能喘口气。”
林婉鼻子一酸,蹲下身将孩子紧紧抱住。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那本《第八颗星》之所以能唤醒千万人,并非因为它多深刻或多华丽,而是因为它允许软弱存在,允许失败被讲述,允许一个人不必完美也能被爱。
午后的阳光洒进教室,陈默正坐在讲台边辅导一名新生写日记。那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孩,连续三次心理测评都被标记为“高危”,转学三次仍无法适应集体生活。今天是他第一天来第八星学校。
“不用写完整句子也没关系。”陈默把笔递过去,“你可以画,可以涂色,甚至只写一个字都行。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对自己说点什么?”
男孩低着头,手指抠着桌角,许久才拿起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两个字:
**疼。**
陈默没有催促,只是轻轻点头:“嗯,我看到了。你愿意告诉我,哪里疼吗?”
男孩咬住嘴唇,眼泪突然滚落。他抽泣着说:“我妈说我装病……可每天早上醒来,胸口就像压着石头……我不想死,但我真的好累……”
陈默起身,绕到他身边坐下,把手放在他肩上:“我知道那种感觉。我也曾以为,只要我不说话,痛苦就会自己消失。但它不会。它只会越积越多,直到把你吞掉。”
男孩抬起泪眼:“那你……后来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陈默微笑,“她告诉我:‘你的痛苦不是错误,是你还在挣扎的证明。’”
窗外,风拂过树梢,吹动挂在廊下的风铃。那声音清脆悠远,像是某种回应。
与此同时,在北极圈深处,那座倒金字塔形的基地已彻底沉入冰层之下。但在地下数百米处,主服务器并未完全关闭。林婉上传的数据并未摧毁系统,而是将其“感染”??如今,每当有人试图重启旧式评估模型时,屏幕上总会跳出一段视频:一群孩子围坐篝火旁,轮流说着自己的故事。背景音乐是手摇琴演奏的一首无名童谣,旋律简单却直击人心。
更诡异的是,某些深夜值班的技术员声称,他们在监控画面中看到一个穿校服的女孩穿梭于废弃走廊,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她不破坏任何设备,只是轻轻抚摸每一扇关闭的舱门,仿佛在安抚沉睡的灵魂。
而在江东市郊外的废弃工厂,王兴德和李诗情正盯着一面由上千块二手屏幕拼接而成的巨型墙幕。上面实时滚动着全球各地上传的情感日志片段??
>“今天我告诉班主任我不想参加模考,她居然点头说‘保重身体’。”
>“我和爸爸吵完架后哭了半小时,然后他敲门进来,递给我一杯热牛奶。”
>“我确诊ADHD,但老师说这不代表我不聪明,只是我的脑子喜欢走不同的路。”
数据流如星河奔涌,形成一张不断扩展的情绪网络。肖鹤云靠在角落调试新研发的共鸣装置,它能将文字转化为低频声波,通过城市广播系统悄然传播,潜移默化影响人们的共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