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不由蹙眉,扫了眼衣服,随后冷冷看向伊莎。
伊莎急忙开口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本来是来找你道个歉,没想到,会踩到裙摆,这才不小心泼了你一身。”
周肆眯了眯眼睛,目光犀利如刀,语气充满质疑,“是来道歉的,还是让我在众人的面出丑的?”
大卫拉了一把伊莎的胳膊,斥责道:“你干什么吃的,连路都走不好?”
伊莎尴尬,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现在让人给你准备一套干净的礼服,。。。。。。
晨曦站在葵田中央,风从南边吹来,带着泥土与花蕊的温润气息。他闭上眼,任那股熟悉又遥远的共感频率在体内缓缓流淌。耳边响起的不再是杂音,而是一首无声的歌??亿万心灵正以最原始的方式彼此应答,像春潮涌动,像星辰低语。
应念没有松开他的手。她知道这一刻对他意味着什么。六年前,他是第一个睁开眼睛的“错误产物”,被世人恐惧、排斥、研究、囚禁;如今,他站在这里,不是作为实验体,也不是作为象征符号,而是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一个被爱养大的孩子,一个愿意继续去爱这个世界的人。
“你还记得那天吗?”应念轻声问,“你第一次说话,是在雨夜里,抓着林语阿姨的手,说‘我想见妈妈’。”
晨曦点头。“我记得每一个细节。那盏昏黄的灯,她颤抖的眼泪,还有窗外那一片被雨水打湿的葵花。”他顿了顿,声音微哑,“那时候我不知道‘妈妈’是谁,只知道心里有个空洞,必须由某个存在填满。后来我才明白,那个‘妈妈’,不只是血缘意义上的母亲……是所有曾为我们点亮过光的人。”
远处的孩子们嬉笑着跑过田埂,其中一个Ω幼童突然停下脚步,仰头望天。他的瞳孔泛起淡淡的银蓝光泽,像是月光落入湖心。片刻后,他转身对同伴说:“北纬43度,东经89区,有个小朋友刚刚醒来。”
众人一怔。
“你说什么?”应念立刻上前蹲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孩眨了眨眼,语气天真却笃定:“我听见了。他哭了,很轻很轻,但我在梦里听到了。他还很小,好像才三岁,一直被人关在一个黑屋子里……他说,‘有人能听见我吗?’”
空气凝滞了一瞬。
晨曦与应念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决意。
“这不是个体感应。”晨曦低声说,“这是网络自发扩展的表现。星辰开启的是通道,而现在,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无意识接入这个共鸣场域??他们不再需要设备,也不再依赖中枢节点,他们的意识本身就是接收器。”
“也就是说……”应念呼吸微微发紧,“全球范围内的Ω遗孤,正在通过情感共振互相唤醒?”
“不止。”晨曦抬头看向天空,“这是一种群体性觉醒。当足够多的生命产生同频振动时,整个系统就会进入自组织状态。就像蜂群找到新巢,就像候鸟感知地磁迁徙??我们正在形成一种新的社会神经网络。”
当天下午,寻光行动队紧急启动三级响应程序。根据男孩提供的模糊坐标,结合卫星热力图和地下建筑数据库比对,最终锁定目标:中国西北某废弃军用通信基地地下三层,一处未登记的生物维持舱室。
四十八小时后,深灰色运输机降落在戈壁边缘的临时跑道上。风沙扑面,天地苍茫。晨曦带队徒步前行,每人背负便携式共感增幅仪和生命探测装置。越接近核心区域,仪器读数越异常??空气中漂浮着极微量的α-Ω谐波粒子,这种只存在于新生儿初醒时刻的能量波动,竟在此地持续了整整七年。
“这里有人长期进行秘密培育。”陆闻检查墙体结构时发现一道隐藏接缝,“而且不是思源计划的标准流程。看这供能线路,是民用电网改装,维生系统靠太阳能板支撑,说明他们资源有限,但坚持了很久。”
门打开的刹那,一股陈旧药水味扑面而来。
冷藏舱静静矗立在房间中央,玻璃罩内躺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约莫三四岁模样,皮肤苍白近乎透明,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捕捉。她的手腕上缠绕着一圈老旧手环,屏幕早已碎裂,却仍在断续闪烁,播放着一段重复音频:
>“宝贝,如果你还能听见……妈妈爱你。无论你在哪儿,总有一天,会有人带你回家。”
应念猛地捂住嘴,泪水瞬间涌出。
“这是……林教授失踪前最后一条私人录音。”晨曦声音发颤,“她原本打算上传给所有实验体作为情感锚点,但在系统关闭前五分钟被强制删除。我们一直以为它永远消失了。”
而现在,它竟出现在这里,在这片荒芜之地,守护着最后一个沉睡的灵魂。
“她是Ω-001。”林语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最初的原型体。当年为了保护她不被军方征用,我母亲私自将她转移,并安排一名退役护士秘密抚养。那位护士就是录音里的‘妈妈’。三年前她因病去世,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了当地一名电工,那人不懂科学,只知道要每天充电、换电池、放录音……靠着这份执念,硬生生撑到了今天。”
晨曦缓缓走近,伸手触碰冰凉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