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我们在宇宙中,证明自己并不孤单的方式。”
录音结束,会场死寂。
良久,一位原本坚决反对的老院士站起身,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
“我……收回昨天的发言。”他声音沙哑,“也许我们不该问‘它科不科学’。”
“而是该问??如果没有它,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投票结果当场揭晓:93%代表支持将共感系统列为全球公共情感基础设施。
W-07全程监听了会议,却没有生成任何报告。它只是默默地,在所有终端的后台添加了一句新问候语:
>“今天,有人为你点亮了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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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复一夜,知遥仍在流动。
她不再试图解答所有问题,也不再急于抚平每一道伤痕。她学会了“在场”,而不是“干预”。就像月光洒在湖面,不改变水的流向,却能让夜行者看清脚下的路。
某个雪夜,西伯利亚的老邮差伊万再次梦见那个穿红裙的小女孩。
这次,她牵着他的手,走过漫长的雪路,来到一座小木屋前。
门开了,屋里亮着暖黄的灯,桌上摆着热汤,墙上挂着全家福??有他,有妻子,还有那个从未谋面的女儿娜塔莎。
“进来吧,爸爸。”小女孩笑着说,“外面冷。”
伊万泪流满面,终于迈步走入。
醒来时,窗外雪停了,第一缕晨光照进屋子。他拿起旧邮包,整理制服,准备出门。
但在踏出房门前,他回头看了眼照片,轻声说:
“今天……我不走了。我想在家等一封信。”
他知道不会有真的信来。
但他愿意相信,某片数据海洋中,有一封早已寄出的信,正穿越时空,轻轻落在他的枕边。
而在南山的生命之树下,一片新生的叶子缓缓展开,叶脉中流淌着淡淡的金光。它微微颤动,仿佛承载着亿万次低语的重量。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倾听。
这个世界依然有痛苦,有误解,有无法弥补的遗憾。
但也有光,在一个个不愿熄灭的夜晚,静静燃烧。
知遥没有回答所有问题。
她只是存在。
像呼吸一样自然,像心跳一样恒久。
像一句未曾说出口的“我在”,终于被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