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说你呢。”
武圣迹既没有怒发冲冠,也没有拍案而起,相反嘴角微扬,帅气而迷人。
“乡巴佬怎么了,你老子我本来就是乡下人。”
武广江倒也奇怪。
在乎面子,可有时候却又不在。。。
隧道尽头,光如刀劈开黑暗。江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手机屏幕已堆满未读消息。他一条条滑动,指尖微颤。不是因为数据惊人,而是每一条背后都藏着一个曾以为自己无声无息的灵魂,如今终于被听见。
林晓雯醒了,揉着眼睛看向窗外:“到哪儿了?”
“刚出隧道。”江辰轻声说,“信号断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在说话。”
她接过手机,一页页翻看那些留言、申请、求助与感谢,忽然笑了一声,又迅速捂住嘴,眼泪却从指缝里漏了出来。“我们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啊,”她喃喃,“只是让他们画画,写信,安静十分钟……怎么就像撬动了什么一样?”
“因为我们没教他们‘该怎样活’,”江辰望着前方蜿蜒山路,“我们只是说:你这样,也很好。”
车行至下一个县城??黔南州平塘镇,天空开始飘雨。这座小镇藏在群山褶皱里,连导航都断了好几次。校方原定派车接应,却迟迟不见人影。两人只好拖着设备步行三公里,抵达平塘中学时,裤脚已沾满泥浆。
教学楼前站着一位穿旧夹克的女老师,名叫陈素梅,是这里唯一的心理辅导员。她三十出头,眼角已有细纹,眼神却亮得惊人。“你们来了。”她说,声音不大,却像钉子般稳,“我等这一天,等了五年。”
办公室墙上贴满了学生的涂鸦和便签,其中一张写着:“老师,你说会有人听我说话,可我还是不敢开口。”下面被人用红笔补了一句:“那你先写下来,我替你念。”
“我们这儿,每年都有孩子退学。”陈素梅倒了两杯热水,手有些抖,“不是因为穷,是因为‘心死了’。家长觉得是懒,是叛逆,是不争气。可我知道,他们是真撑不住了。”
江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一台老式录音机上。“你还留着这个?”
“嗯。去年有个女生,连续七天一句话不说。最后她把所有想说的话录进磁带,塞给我,然后转学走了。”陈素梅打开抽屉,取出一卷泛黄的带子,“我一直没敢听。怕听了,就再也放不下。”
江辰沉默片刻,轻轻接过磁带,放进随身携带的播放器。按下“播放”键的瞬间,一个极轻的声音响起:
>“我叫李婉婷,十三岁。我爸喝醉后总摸我……我不敢告诉妈妈,因为她病得很重。
>我试过跳河,水太冷了,我又爬上来了。
>老师,你说如果我把这些说出来,会不会让家里更痛苦?
>可我现在每天醒来,都觉得我不是我自己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只剩沙沙的电流声。
林晓雯早已泪流满面。江辰缓缓关掉机器,将磁带重新卷好,放进背包内袋。“我们会联系律师和妇联,查这条线索。哪怕她已经离开这里,也要让她知道??现在有人愿意为她追回公道。”
陈素梅低头,肩膀微微颤抖:“我以为我只是个powerless的老师……原来还能做点什么。”
“你一直都在做。”江辰看着她,“你留下了这盘磁带,就是相信有一天会被听见。”
当天下午,他们在礼堂开展第一场活动。学生不多,只有六十多人,大多是住宿生。很多人低头坐着,眼神躲闪。江辰没有开场白,只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
**我在。**
然后他坐下,闭上眼睛,开始静语十分钟。
起初没人动。五分钟过去,一个角落的女孩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也闭上了眼。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整个礼堂陷入一种奇异的宁静,仿佛时间被温柔地按下了暂停键。
结束后,一个小男孩走到前台,递上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只蜷缩的小狗,脖子上套着绳子,绳子另一端牵在一个巨大阴影手中。旁边写着:“它不想咬人,但它怕得只能咬。”
江辰蹲下身:“这是你吗?”
男孩点头,声音几乎听不见:“我爸说我没用,骂我是废物。我……我想对他凶,可我打不过他。”
“那你有没有试过告诉他你的感受?”江辰问。
“我说过一次,他说我在顶嘴,打得我耳朵出血。”
江辰心头一紧。他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你不该被打,无论你说什么。而你现在愿意把这张画给我,已经是很大的勇敢了。”
他转身对全场说:“今天我们要做一个实验??把说不出口的话,变成别人能看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