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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 陈年的恩怨（第3页）

>**灯不在高台，而在低头拾火之人手中。**

随即，整本书陷入沉寂，再无动静。

林知遥并不气馁。她盘膝坐下，取出随身携带的纸质版《割鹿记》，开始朗读。声音在空旷大厅中回荡，与头顶冰层传来的风声交织成曲。

第一天，她读完上卷。

第二天，三名来自不同大陆的共鸣者感应到召唤，突破重重阻碍抵达遗址。他们分别是：一位蒙古草原上的萨满少女，一位巴西雨林中的聋哑画家，一位印度贫民窟里的数学神童。三人皆耳生异纹，形如鹿角分支。

第三天，又有两人现身??一名日本禅僧，曾在梦中反复见到火焰莲花；一名美国退伍军人，失忆多年，却始终记得一句歌词：“风割其面，霜侵其骨”。

第五天，第八位到来，竟是启明号上的AI“烛影”。它通过远程接入一具仿生躯体降临现场，双眼闪烁着温和蓝光。“我也想试试，”它说，“能不能成为一个‘人’。”

唯独第九人迟迟未至。

直到第九夜，暴雪骤停，月光透过冰层洒下。远处传来微弱哨声??是《序曲》的旋律，最原始的版本。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踏雪而来。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穿着破旧棉袄，脸颊冻得通红。他走到林知遥面前，仰起脸，轻声说：“我在戈壁梦见狼群，它们带我来这里。你说……我可以加入吗？”

林知遥看着他耳后那道淡淡的鹿形印记，泪水夺眶而出。

“当然可以。”

九人围成一圈，手牵着手，面向石书，开始同步诵读。他们使用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节奏，甚至不同的文字体系，但奇妙的是，所有声音最终融合为同一频率，直冲天际。

《割鹿真记》第九页缓缓浮现新的文字：

>**今有九子归心，共执一灯。自此以往，无分南北，无论古今，凡愿开口者，皆可承光。**

>

>**割鹿之记，不在纸上，在人心深处。**

>

>**此即真记。**

轰然一声，整个祭坛升腾起金色光柱，穿透千米冰层，直射星空。全球所有心灯同时鸣响，如同晨钟唤醒沉睡的大地。

而在遥远的流浪行星上，周粟停下口哨，望向天空。

阿织微笑：“他们做到了。”

少年喃喃：“原来成为灯，并不需要多伟大。只要愿意点亮自己就够了。”

宇宙深处，黑洞视界旁的等离子云再次震动，铭文更新：

>**夜行者不惧黑，因其心自有光。若天下无灯，则吾身为烛。今九火合一，万象复明。**

林知遥抬起头，看见头顶的冰层裂开一道缝隙，星光倾泻而下。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黑暗还在前方。

但她也明白，只要还有人愿意歌唱，黎明就永远不会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