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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人有点坏（第1页）

“不是！”

“到底凭什么？”

“你生得靓仔大Q晒咩，你碌。。。嘶！！！”

呼啸拍打的巴掌让洪天?急促的话语硬生生中断，这家伙先是疼得龇牙咧齿，随即又讪笑地迎向从四面八方看过来的茫然注。。。

飞机降落在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时，天色已近黄昏。沙漠边缘的晚霞像被火烧过一般，红得发紫，蔓延至整个天际线。时宁拖着行李走出舱门，寒风扑面而来，带着粗粝的沙粒感。她将围巾裹紧了些，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但她没有拿出来看。

接她的不是制片公司派来的车，而是一辆破旧的皮卡，司机是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脸上有道从眉骨斜划到嘴角的疤痕。他看见时宁，只是点了点头，把后备箱打开让她放行李。“你是时导？”声音沙哑，像是常年吸烟所致。

“是我。”她答。

“没人知道你来这儿。”他说，“也没人该知道。”

她上了车，没再说话。车子驶出机场高速后一路向南，穿过城市边缘的工业区，进入一片荒芜地带。远处的地平线上，几座巨大的白色穹顶建筑若隐若现，如同外星基地般突兀地矗立在戈壁之中。那是国家农业高新技术示范区??官方称其为“西部生态屏障技术集成中心”，可民间传言，这里才是H-18项目的真正核心试验场之一。

“他们换地方了。”司机忽然开口，“原来在海南那个‘协同中心’只是幌子，真正的基因编辑和土壤改造实验都在这。地下五层，恒温恒湿，全封闭操作。连空气都过滤七遍。”

时宁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兄弟以前在里面干活。”他冷笑一声，“后来‘意外’坠楼了。尸体送回去的时候，肺里全是硅胶粉尘，说是吸入性窒息。可那地方根本不用这种材料。”

车内陷入沉默。风拍打着车窗，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两个小时后，皮卡停在一处废弃的气象观测站前。铁门锈迹斑斑，屋顶塌了一角，但院子里却新铺了水泥地，还架设了几根太阳能板。司机下车敲了三下门，节奏古怪，像是某种暗号。片刻后，门开了条缝，一只手伸出来接过一个U盘模样的东西，随即迅速关上。

“你的设备到了。”司机说，“高清夜视摄像机、微型震动传感器、信号中继器，全按你说的配齐了。但只能用三天??卫星监测太密，长时间运作会暴露。”

时宁点头，从包里取出一张写满数字的纸递给他：“这是我在北京联系上的几个人，都是从前参与过Z-09外围项目的科研人员。有的已经退休，有的调岗边缘化。他们愿意提供资料，但不敢露面。你帮我传话，让他们把记忆里的数据片段整理出来，哪怕只是会议纪要的一角、内部邮件的标题也好。”

司机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才低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一部电影就能改变什么吗？这些人……他们不是公司，是体制的一部分。他们的名字不在任何文件上，可权力比部长还大。”

“我不是要改变什么。”时宁望着远处那几座发光的穹顶，眼神平静，“我是要让它崩塌的过程变得透明。真相不需要胜利，只需要见证者。”

当晚，她在观测站二楼一间狭小的房间里架起投影仪，播放《根系》最终版的第十三场戏：女主角在深夜实验室查看一份加密报告，屏幕上闪过一串不断跳动的坐标。镜头缓缓拉远，窗外雷雨交加，闪电照亮了她脸上的泪痕。背景音是极轻的电子蜂鸣，几乎难以察觉，但如果将音频频谱展开，会发现其中嵌套着一段摩尔斯电码：“EARTHISNOTFORSALE”。

她暂停画面，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调试一段新的代码。这是她最近研发的“视觉水印系统”??通过微调每一帧画面的RGB值，在不改变观感的前提下植入隐藏信息。这些信息无法被肉眼识别，但在特定算法解析下，能还原出完整的文本或图像。她打算把这个技术应用到即将启动的新项目中，代号暂定为《尘归》。

凌晨两点，阿哲来电。

“你还记得豆瓣那个‘黑土2049’吗？”他的声音透着罕见的紧张，“他失联了。最后一次登录是在三天前，IP地址显示在三亚附近的一个基站，之后所有联系方式都断了。更奇怪的是，他的账号还在更新，发了几条无关痛痒的内容，语气不像本人。”

时宁心头一紧：“有人接管了他的身份。”

“不止是他。”阿哲压低嗓音，“还有两个帮我们分析卫星图的技术员，一个突然辞职去了非洲做援建项目，另一个车祸住院，脑震荡。警方说事故原因不明，刹车线被人动了手脚。”

“他们在清理链条。”时宁闭上眼，“但我们留下的链环太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还坚持要做《尘归》吗？这回连众筹都可能被封杀。金融监管局已经开始审查影视类众筹平台，理由是‘防范非法集资风险’。”

“那就不用钱。”她说，“我们拍短视频，一集一分钟，发布在二十个不同平台的小号上。每段看似独立，实则线索相连。观众必须自己拼凑才能看懂全貌。他们删得完吗？删不完的。”

第二天清晨，她带着设备潜入示范区外围。借助热成像仪，她发现夜间仍有大量运输车辆进出，车牌全部遮挡，车身密封。她在一处排水渠旁埋下微型摄像头，正对卸货口。不到两小时，一辆冷藏车停靠，几名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将十几个银灰色箱子搬下，箱子表面印着熟悉的标志：“SYN-TH系列?生物活性基质”。

她录下了全过程。

返程途中，皮卡车胎爆裂。她本以为是自然磨损，直到检查备胎时，在轮毂夹层里摸到一枚金属胶囊。打开一看，是一张折叠极小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