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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人有点坏（第2页）

>“别信赵小芸。她在替他们做事。七年前呼玛河取样视频，是她交给Z-09的。”

时宁的手指猛地收紧，纸条被捏成一团。

赵小芸？那个陪她走过最艰难岁月的闺蜜？那个在《深壤》上映后哭着说“你终于让世界听见了我们”的女孩？

她想起三个月前，正是赵小芸提醒她SoundCloud上的播放量突破百万；也是她，第一时间转发了那段解码视频，引发舆论海啸。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那么正义凛然。

但现在想来，太巧了。

如果Z-09想让某些信息扩散，最好的方式不是压制，而是引导传播??让真相以碎片化、戏剧化、阴谋论的形式出现，从而削弱其可信度。而赵小芸，就是那个完美的“引爆点”。

她靠在座椅上，胸口发闷。信任一旦破裂，回忆都会变成刀子。她想起七年前自己蹲在排污口旁装黑水时，赵小芸站在十米外拍照，笑着说：“你疯了吧，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可现在她知道，那张照片后来出现在一份内部简报附件里，标注为“潜在威胁人物行为记录”。

原来背叛早就开始了。

回到北京后，她没有联系任何人，而是独自前往香山脚下一座老旧档案馆。这里收藏着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的部分环保政策原始文件，属于半公开状态。她以学术研究名义申请查阅1987年至1993年间关于黑土保护的会议纪要，管理员起初推诿，但在看到她出示的文化部特批函（其实是伪造的）后，勉强同意调阅。

整整三天，她泡在尘封的卷宗里，一页页翻找。终于，在一份编号为“环科字第048号”的内部通报中，她发现了关键线索：早在1991年，就有专家提出“建立全国土壤基因库”的设想，并建议采集东北、西南、西北典型地貌样本进行长期保存。项目代号初定为“大地之种”。

但该项目最终未获立项，理由是“技术不成熟，成本过高”。

然而，同一份文件末尾附有一条手写批注，字迹潦草却有力：

>“建议转入秘密渠道推进，参照‘两弹一星’模式，组建跨部门专家组，直属中央科技领导小组。”

落款日期为1991年12月24日，签名缩写为“L。Z。B。”。

林振邦。

那个曾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男人，七年后却成了Z-09专家组的核心成员。他曾是理想主义者，还是从来就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她复印了这份文件，临走时故意留下一支录音笔在桌角。半小时后，两名便衣男子匆匆进入档案室，翻查借阅记录。她躲在对面楼顶用长焦镜头拍下了全过程。

当晚，她将所有资料上传至多个匿名云存储节点，并设置了定时释放机制：若她连续七天未手动续期，这些内容将自动公开。

然后，她拨通了一个从未使用过的号码。

“我想见他。”她说，“我知道他还活着。”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传来一句回应：“后天早上六点，长春龙嘉机场T2航站楼咖啡厅，穿蓝衬衫的人会给你答案。”

挂断电话，她坐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烟。火光映照着墙上贴满的照片、剪报、时间线图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而她正是那只等待猎物触网的蜘蛛。

但她也清楚，自己同样是猎物。

第四天清晨，长春飘着细雪。她戴着帽子和口罩走进机场，目光扫视一圈，很快锁定目标??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冷掉的美式，衬衫袖口露出半截疤痕。他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将报纸折了个角。

时宁走过去坐下。

“你不该来找我。”男人低声说，声音沙哑，“我已经死了三次了。”

“陈研究员？”她试探地问。

他微微点头：“他们说我脑溢血死了，又说骨灰撒进了松花江。可我现在坐在这儿，是因为我还欠这个世界一句真话。”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说出了惊人的真相：

Z-09并非近年才成立的秘密组织，而是“大地之种”计划在1995年转型后的延续。最初宗旨确实是保存中国本土生态基因资源，防止外来物种垄断。但进入新世纪后，随着跨国农业科技巨头对中国市场的渗透加剧，部分高层开始主张“反向控制”??既然无法阻止资本主导标准，不如主动制定未来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