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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一撒谎就揉鼻子的陈委员（第2页）

“可那个叔叔说了，”男孩指着墙上播放的纪录片片段，“改变世界的不一定都是当官的。你看他们，都在发光。”

陈着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嘴角却轻轻扬起。

当晚，他在日记本上写道：“今天我们不再问‘你能做什么’，而是问‘你需要什么’。答案从来不在庙堂之上，而在田间地头，在风雨途中，在每一个不肯低头的灵魂深处。”

窗外，春雷滚滚。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而在这片光芒照不到的地方，无数人正打开平板，点击下一节课程。他们的身影模糊不清，但他们敲下的每一个字、画出的每一条电路、说出的每一句新学的英语单词，都在悄然重塑这个国家的未来。

有些人注定不会出现在历史课本里，但他们本身就是历史。

几天后，国务院召开专题会议，正式批准设立“技能型人才专项激励基金”，首批拨款五亿元用于奖励在乡村振兴、应急管理、生态保护等领域作出突出贡献的非体制内人才。政策说明会上，分管领导明确表态：“我们要让实干者得实惠，让有技者有地位，让默默无闻的奋斗者被看见。”

消息传出，舆论哗然。有清北教授撰文批评：“此举或将削弱学历权威，助长功利主义。”旋即被一位农民工出身的企业家公开回击：“你们在空调房里谈理想的时候，我们正跪在水泥地上接电线保通信。别拿‘功利’二字侮辱那些饿着肚子也要看书的人。”

陈着依旧保持沉默。他深知，每一次变革都会遭遇反噬，就像春天总会经历倒春寒。但他也相信，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价值，旧有的评价体系终将崩塌。

一个月后，第一届“人民匠师”评选揭晓。获奖名单中，除了龙小雨，还有吉克阿依、曲比哈铁、扎西，以及那位用废旧电表盒做出智能门禁的老钳工。颁奖典礼直播当晚，观看人数突破八千万。许多人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英雄不必披甲执锐，也可以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手里握着一把焊枪或一支粉笔。

典礼结束前，主持人突然宣布：今年新增一项特别荣誉??“火种奖”，授予“点燃他人命运的人”。全场屏息等待，直到大屏幕缓缓显示出一个人的名字。

全场沸腾。

陈着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推上领奖台。

聚光灯打来的那一刻，他看到台下坐着的父亲，老人戴着助听器，眼眶通红。他也看到了林小雨，抱着一摞文件微笑鼓掌；看到了远在高原的扎西，通过视频连线竖起大拇指；看到了无数曾在“边缘技能创新中心”留下足迹的面孔，有的已成为讲师，有的开办了作坊，有的正奔赴下一个灾区。

他走上台，接过那枚以齿轮与麦穗交织而成的勋章，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我不是火种，我只是划了根火柴。真正让它燃烧起来的，是你们每一个人。”

台下寂静无声，随后，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他知道，这掌声不属于他个人，而是献给所有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人。

典礼结束后，他没有参加庆功宴，而是独自驱车来到郊区的一所乡村小学。这里是“杏花开了”最早的试点校之一，如今已升级为区域性数字教育枢纽。操场上，几个孩子正围着一台新安装的互动终端玩耍。屏幕上闪现出一个问题：

“如果你能改变一件事，你会选择什么？”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抢着回答：“我想让奶奶不用再走十里山路去镇上取养老金！”

旁边男孩接着说：“我要造一架永不坠落的无人机，天天给我们送药！”

最后一个戴眼镜的孩子慢悠悠地说：“我想写个程序，帮所有不会打字的爷爷奶奶说话。”

陈着蹲在一旁听着，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他掏出手机，给团队发了条消息：“下一代‘杏花开了’系统，增加‘梦想孵化器’功能。每个孩子的愿望，都要被记录、被分析、被尝试实现。”

做完这些，他起身离开。走出校门时，天已全黑。春风拂面，带着淡淡的油菜花香。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父亲发来的语音消息，只有短短十几个字：

“儿啊，今天我把‘未来’这个词，抄了五十遍。”

陈着仰头望着星空，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知道，有些战争永远不会结束，但也永远不会失败。因为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愿意做梦，还有一个人愿意学习，这条路，就永远有光。